沈清秋大约早就料到了他会来,因而看到他时毫不惊讶,只略略挑眉,示意他坐下。
“皇祖母。”
周倾棠谦逊地点点头。他无意识地握紧拳,一双眼**漾着些微的焦躁,但那焦躁又被他隐藏得极好,是故粗粗一眼望过去只会觉得平淡清澈。
沈清秋颔首。
“哀家知道你为何而来。我问过姜相,姜相的理由是思女心切,恰因将军府二房的庶女与逝去的女儿同名同姓,便认作义女。”
听起来其实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决定。
因为将军府二房的庶女姜晏永远不会是丞相府曾经高贵的嫡女姜晏。
可人有些时候就喜欢自我欺骗,还乐呵呵地以为是幸福快乐。
周倾棠默然片刻,垂下的睫微微颤了颤。他不说话,然而沈清秋只不过瞟他一眼就了然于怀。
“想求姜晏?”
她懒洋洋地将护甲摘下,语调散漫,又带着肯定。
“……”
周倾棠不作答。他抬头看了看,恰巧与沈清秋递过来的视线撞上。
她的目光里充斥着毋庸置疑,也夹带着轻微的讽意。
在讽什么?
他想大概是在讥讽他的心急。
然而他听见沈清秋不紧不慢道:“倾棠若求哀家,哀家必定是会应下的。毕竟哀家最疼爱的就是你了,又怎么会忍心看你难过呢?”
他的下巴被她用护甲轻挑起。
视线被迫和她直视着。
沈清秋目光魅惑如丝,分明是妩媚的勾人,可却是冰冷至极。
“——毕竟,这储君之位,哀家只想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