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的回答是情理之中,但令人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她答得理直气壮,甚是有底气。
“呵。逞强称能。”
姜忆冷笑。她倒是要仔细看看姜晏会如何为这赏春宴开一个好的彩头。
只愿别是个惊悚画面。
“皇后娘娘,我长姐她……”
其实并不会弹琵琶。
剩下的话姜淮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人打断。
只听见男子席上有少爷讽着:“姜家阿淮担忧什么啊?你长姐都不紧张害怕,你搁这儿倒是慌张得打紧。再说了,不过是弹一首琵琶罢了,能有个什么大事儿。”
“……”
姜淮无言语塞。
这不是他无理由的慌里慌张,而是作为姜晏的弟弟,同她一齐长大,之于姜晏他实在是清楚得很。
琵琶?
姜晏哪里会弹什么劳什子的琵琶?
仙乐镇那地儿本就是一处小地方,诸如琵琶一类的乐器鲜少出现。加之姜晏自幼不喜,家中又无银钱可购乐器,因而姜晏可以说是对任何一样乐器皆是一窍不通的。
但就是这位明知自己不懂乐器的人,偏要向虎山行,也不知是无畏还是……虚荣。
然而姜淮被堵的无话可说。他知道倘若自己再为姜晏推脱,必然会令他们姐弟二人处于风口浪尖,保不齐还会使得天家不虞。
他于是默不作声地行礼,继而坐下,满面愁容地望着姜晏。
只盼望姜晏莫要出什么岔子才是。
大约姜晏心中明了姜淮对她的担忧不安,她略略侧身,递给他一抹自信的眼神,好叫他安心。
可姜淮却莫名其妙地更加忐忑。
插曲很快就被揭篇而过,宴席之上候着的丫鬟下人动作迅速地拿来了一把琵琶,还端来了一方矮凳,便于姜晏更好地弹奏。
姜晏已是坐于矮凳,置身于蘅芜堂大厅中央。
她的周围,乌压压的,齐刷刷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身上。
目光各异。
有期待的。有讥讽的。有担忧的。也有探究的。
“……”
眼光灼灼,周行止不动声色地盯着姜晏的背影,袅袅娜娜,手怀着琵琶,低眉垂眼。
仿若刹那间,他看见了姜晏。那位相府姜晏。
相府姜晏,也最擅弹奏琵琶。
有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