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亮走时是气急败坏的。
姜晏拒绝做这门交易是始料未及,然真正使得他恼怒不已的是姜晏话中有话,不加掩饰的鄙夷不屑。
她瞧不起妾室之位,瞧不起他,更是瞧不起许家。
不过是位被扫地出门的落魄小姐罢了,竟是持得满身清高。
许延亮只觉得怒火中烧,偏生还想不出话来反驳,于是只得恨恨地咬牙转身离开。
“嘁。”
一直躲在里屋偷听的云枝探出头,对着许延亮的背影吐吐舌,言语里尽是蔑然。
“还真是一只瘌蛤蟆。”
她皱皱鼻子,回想起方才许延亮自以为是的那番话,不由得一阵作呕。
姜晏见状,只勾着嘴角笑了笑。然而却是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沉思。
许延亮会前来让她嫁入许府做妾室绝非单纯。纵使言语听来令人不舒服,但那般急躁,就仿若将她视作了救命稻草一般。
且于秀云布庄前偶遇未嫁娘余蘅月那一次,分明余蘅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会同意许延亮在大婚之日娶她入门做妾么?
自然是不能的。
因而究竟许家出了什么突发的事端,引得许延亮来找她做妾。
不过较之许家的事情,她更为担忧在许府的晏淮安与姜淮二人。
她今日拂了许延亮的面子,许延亮定然不会叫晏淮安与姜淮日子好过。
果不其然,当晚晏淮安与姜淮二人回来时面上忧心忡忡。
姜淮气冲冲地将包袱往地上一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呸!那许家上下的人可是有什么病疾未得医治妥当!今日就跟犯了病似的,真恶心!”
少年是真被气着了,口无遮拦。
然而晏淮安难得的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