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
眸色微沉,他忽而想起了那日下葬入陵合棺之时那张打点得素净的面容,唯额间一抹朱红花钿,昭示着早逝的年华。
终究是上天妒忌,早早地要她性命。
大抵是又想到了些什么,他稍稍抬首,道:“那人莫要管了。你这几日且在镇中多游走些,打听点消息。这仙乐镇虽是小镇,却同那些县与城一般的,透着肮脏。”
时至半夜,又下起了雪。愈是近新春,这雪愈是没个规律,像极了不懂事的顽皮孩童。
姜晏换下了那身厚劲装,瞅见衣裳上的泥巴时忍不住头疼。
姜淮借给她时再三强调这身劲装是他所珍视的,看在姐弟情分之上才借出去。不单如此,他要求姜晏不准弄脏弄破。
只因为冬日里衣物洗了难干,而姜淮预备新春时穿这一身厚劲装。
罢了。
她想,脏了就脏了吧,反正如今赢了银两,大不了去秀云布庄定做几身好的。
如是想着便也心安理得起来。
折腾了许久,她顿感身心疲惫。合衣躺下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黑衣男子的蒙着面的脸。
月光如水,稀稀拉拉洒下,那黑衣男子露出的那双眼睛纵使平静也掩盖不住深沉的冷漠与戾气。
那样的眼睛绝非寻常。
姜晏猜测,那黑衣男子大约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又或者是,来自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