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大夫人跟莫锦予讲了些关于宫中礼仪之事,因为他们了解莫锦予的性子,怕出了什么幺蛾子,坏了他们的心思。
第二日,炮仗声声,甚至传遍了临安街头的每一个角落,这大抵是临安城多年未见的大场面了。几乎每个人都凑到丞相府大门口来瞧瞧这场面,也盼着可以见见皇室之人。
此时,莫锦予穿上火红嫁衣,披上烈焰霞帐。大红盖头下墨发尽数盘起,头顶戴了九尾凤冠,缀着几颗红宝石,光芒四射。
莫锦予坐在房中,头上顶着重重的凤冠,真是叫人难受,而且自己也只能待在屋里,不由得使她心上一阵堵。
“小姐!小姐!太子的人来接小姐了!”小桃从外面跑了进来。
与此同时,莫锦予正取下了盖头磕着瓜子,她自己也不知,今日明明是她最不愿有的一天,如今竟有了如此闲心情。她只想,自己实在太闷,不过打发打发时间。
听到小桃的“通风报信”,便立刻坐回了榻上,盖上了盖头。
完事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听这声,似乎是四五来个人,除了两个丫鬟、大夫人和大哥,也就是她爹了。
“小锦,我的宝贝女儿,今日你要嫁出丞相府,爹爹也有些不舍,但你嫁给太子,相信你一定会富贵一生,爹爹便也欣慰了。”莫梓谦的话腔似有些痛心。
莫锦予听着,却是无声的冷笑,“爹爹且放心,女儿定会幸福。女儿不在的日子里,爹爹也要注意身体。”到底是自己富贵一生,还是爹荣华一生?
“小姐。”小桃轻轻唤了莫锦予一声,然后扶起她站起。
紧接着,莫锦予被小桃和莫梓谦搀扶着走出了屋子,走出了丞相府。
流苏轻摇,透露出一种绝代风华之意,却被这头上的大红盖头遮蔽;步摇微晃,敲击出一阵使人沉醉之音,却被这外界的声声喧闹覆盖。
她听到,这里的每一个人皆欢声笑语,鼓手吹的调儿莫锦予实在听得有些震耳,而那些挤破了脑袋也要凑到跟前看热闹的却乐得合不拢嘴。
一纸婚约,就十里红妆,缘可会起?可会灭?迎亲的马车驶向东宫,彼时阵阵桃花沁香徐徐拂之。
她想,现怕是途径江陵茶馆了吧,她还想进去跟唐掌柜叙叙呢!只是,如今这一走,便是走进了一所只有利益存在的金丝牢笼罢了,也不知,她何时可归?
茶馆门口,唐掌柜目视良久,面上是满满的叹惋之色,目光也随着迎亲队远去,还是他儿子叫住了他,拉回了他的思绪。
临安城如此一番热闹之景,使得众人一片哗然,熙熙攘攘的人们,响彻天际的鼓声,是喜?
从花轿上到花轿下,莫锦予一直被人搀扶着。她隔着盖头看了看小桃,还有小桃陪着自己,若去了东宫,想必也没有那么寂寞了罢,每每念此,莫锦予都会欣慰一笑。
莫锦予顺着这繁琐的成亲流程办着这一切,拜堂时,她听到一声悠悠的轻笑,她知道那是姜离。
她已经到了东宫,听到来祝贺的官员们和夫人们的欢声笑语,由于被蒙着盖头的缘故,自己却始终未瞧上东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