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息怒,大人就当这只是当入苍溪镇的门票的。”
张兴怀说话间,沈青辰冷眼瞥着他,他还真敢说啊!
沈青辰就没见过如此这般将“贪”说得那么清新脱俗的。
沈青辰两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大腿是迈开的,坐姿霸气,眼睛眺视远处,实在没心情看他那张令人犯恶的嘴脸。
张兴怀双手抱拳躬身继续道:“苍溪镇资源丰富,挨家挨户都是富有的,街上连个乞丐都看不到,进城门这么个安排只是为了吸引更有钱的商贾到此。”
他介绍着苍溪镇,华丽华为都是在说这里富得流油,不是凡夫俗子能进的地儿。
沈青辰冷冷一笑,挑着眉,语气轻挑道:“哦,穷人免进,要是遇上个没带钱的钦差大臣,是不是就进不来了?”
沈青辰:竟然还敢让本王付钱!我倒是要看看你搞出什么名堂来!若不是皇兄有嫂子陪着,你的脑袋现在早就掉了,还有脸在这儿为了这乌烟瘴气的苍溪镇而沾沾自喜?
张兴怀站起身,眼神锐利的看着主位上坐着的年轻的钦差大臣,他笑色不减,试图拍马屁巴结。
他道:“大人,瞧您说的,若真有此事,下官肯定到城门口去热热闹闹的迎接您。”
沈青辰不想跟他多费口舌,若是需要与他交谈才能套出什么内幕来的话,他倒是想试试,但是这人说话油嘴滑舌的,丝毫不提这其中真意,与他多费口舌,只会让自己作恶。
沈青辰摆了摆手,面上带着失落和无奈,他颓废道:“行吧。”
“本宫初到贵宝地,还不知道哪里……”
张兴怀热情道:“下官这就为大人安排住食,大人想住多久住多久,今日下官先将账本整理出来,明日便跟随大人探探民情。”
他边说,边将桌上衙役倒好的热茶连同茶碟子小心翼翼地端起来送到沈青辰面前。
“大人请喝茶!”
沈青辰看着他手中捏着的茶碗,白瓷珐琅彩!
小小的茶碗上都有那么多心思,看来眼前这个人真的很有钱呢!
沈青辰抬手端住茶碗底下的碟子,举在自己身前。
在胸前的这杯茶,茶香四溢,沈青辰不禁喉咙干渴起来。
沈青辰抿了一口茶水,才道:“两间房,都不可怠慢了。”
张兴怀扭回有去看院子,没见着还有其他人,他就问:“大人还有随从是吧?下官肯定会好好招待大人你们的。”
“不知大人带的随从有多少人?下官好安排大一点的住处,或者宅院?”
沈青辰一听有单独的宅院,那总比跟这坏东西挤一起好。
“有宅院就宅院吧,本官喜清净。”
张兴怀眉开眼笑道:“得勒!下官这就安排。”
他突然脸上僵住假笑,小心试探道:“大人的随从可真是不上心,都不跟随大人一起的,让大人在衙门外晒太阳。”
沈青辰端着茶碟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身子往前倾,左肩微垂,左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目光中带着还不掩饰的怒意,厉声道:“呵,是谁让本官晒太阳的?”
沈青辰被他气笑了,他勾了勾唇,眼睛直勾勾地盯在他那张泛着油光的圆脸,上边那两撇小胡须有几根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下官知错,对不住大人。”
张兴怀唇角颤了颤,他深吸一口凉气,一手一个巴掌往自己脸上扇。
“瞧下官这张嘴啊,真是不懂事。”
沈青辰倒是想不出他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人倒是豁得出去。
沈青辰闷哼道:“是很不懂事!”还敢非议我皇兄?这不是不懂事了吧?这是故意的!
他皱眉不想再听见他扇巴掌的声音了,听无语的。
“你不懂事早说,别到时惹到了本官。”
张兴怀见沈青辰没生气,连忙停下手来,两手放在小腹前,唯唯诺诺的道:“下官不懂事,还请大人见谅。”
“去忙吧,本官自己出去转转。”
张兴怀眼底带着股难以言说的阴翳,他眯了眯眼,仰起头冲着站在柱子边的衙役道:“让这衙役护着大人吧?”
沈青辰上下扫了下站在张兴怀身旁的一个人高马大的带刀衙役,他的手糙糙的,眼角下有一道很浅的疤,是有几年的旧疤了,白色的一小条,不仔细看的话还挺难发现的。
沈青辰点了下头,“行。”
人就先留下了,不管是监视自己还是真想保护自己,反正总会有些儿用处的。
沈青辰实在无聊,说话间一直盯着张兴怀,都把他盯出汗来了。
沈青辰站起身,两手置于身后直接往外走,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恭送陈大人!”
张兴怀跟在沈青辰身后,边走边笑言送着他。
直到衙门门口,沈青辰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张兴怀就觉得这个钦差大人实在是难搞,居然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拿出怀里沈青辰没带走的一道黄巾假圣旨,张开一看,上边看着比圣旨还圣旨,唯独没用两根天地杆卷着。
他眯了眯眼,捏紧了手中的假圣旨,心想着沈青辰对圣旨都没什么敬畏,莫不是这圣旨是假的?不然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落下?
他想地出神,但是不管怎样,沈青辰的命得留在这里了。
管什么真钦差假圣旨的,反正他今日就得死!
沈青辰刚走出几步远,忽然想起什么来,他的假圣旨好像没收回来。
他停住脚想了一秒,然后快步接着走着。
他想着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也是假的,这东西还是不要让自家皇兄看见的好不然的话,他的雷霆之怒自己可承受不住啊!
夜里。
在西街湖边有一处院落刚刚点起灯笼。
一抹红光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哥,嫂子,这是张兴怀安排的宅院,你们挑房间吧。”
“他说都收拾好了。”
刚走进院子,沈青辰就把不得开始分房间好先躺下了。
他伸手站着的衙役双手抱胸直立立地站在那儿注视着沈青辰。
莳时两手捂嘴面带笑意,“你不仅蹭了人家的房子?还蹭了个保镖?”
沈青辰站在原地思考着莳时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房子”和“保镖”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蹭”?那是什么?
沈青辰眨巴着眼好奇地询问:“嫂子,何为‘蹭’啊?”
萧书寒张口提莳时解释,“不劳而获,白捡的。”
沈青辰觉得这也不算不好吧?他是靠自己忽悠来的呀,所以,就当自家皇兄是在夸自家好了。
他沾沾自喜地拍了拍自家的胸脯道:“全凭我一张嘴,哥哥快挑房间吧!”
萧书寒没理他,而是邀请莳时道:“时时,随我转转。”
莳时靠近他,压低音量小声的问:“是检查什么么?”
萧书寒音量不变,喃喃道:“到处看看吧,刚刚进来时有两个守卫在外边,应该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