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我……前些日子才来这里,不是很了解大内一些具体事宜,所以这些日子也是劳烦美人处理这大内的事情了。
“夫人客气。”曲菱菱从座位上站起来,笑意盈盈躬身,“夫人有事,妾身代行权力,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我看了看她,心下暗暗波澜起伏。这人言谈举止当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好似那晚和曲府人吵嚷的不是她一样。我又对上她的眼睛,只见万分的友善笑意挂在眼角。
透过去看本质,却是笑里藏刀,刀取人命。
我突然想到,以前我当真是道行太浅了,虽见惯了内廷夫人的阴谋诡计,但从来没想过前朝安插人进后廷,会对他国一和亲的草芥女子痛下毒手。
我与其无冤无仇,却不得不残害,否则就活不下去。
“美人太谦虚了,且坐着,不要拘礼。”我心下的火气窜到头顶,化作脸上的笑意回馈过去,“说起来我到底没见过世面,也才来这齐国,宫里宫外嚼舌根儿的不少,也是多谢美人替我挡了许多议论,才让我在这大内过的略舒心些。”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些天暗里帮我清理后宫那些杂碎议论,我也不想知道。总归是你先害我的,并且那晚我亲耳确认你要继续害我,故而你在我面前再装的贤良温顺,我都不能让你再在这宫里待下去了。
曲菱菱回座,我笑着又接下去:“美人在这宫里久了,针线功夫想必也好,不知美人愿不愿意帮忙看顾着此次祭礼上,我与陛下的衣服?”
诸侯祭先祖,衣服每年都要重做,以表对先人的敬意怀缅。而这项工作也是祭祀准备的重中之重,按照周礼,一般都是由君夫人亲自盯着做的。
“这……这怕不合适吧。”曲菱菱敛了笑意,半晌道,“祭祀所用服饰按礼均是由君夫人操持,以前没有夫人时妾身代劳说得过去,可如今……”
她目光转到我身上,笑道,“如今夫人来了,妾身如何能再代劳呢?”
听到这,我心中冷笑。
这话说的……好像她有多么敬重我一样。
“美人此话却是见外了。”我理了理思绪,笑的更灿烂,“美人以前都能将这内廷治理得井井有条,如今何必自谦?更何况此事是陛下安排,本宫也不敢违拗,美人,还是从了吧。”
曲菱菱至此,嘴角动了动,好像不好在拒绝了。
我看在眼里,不错,很好,封卿辞果然是一块很好用的砖,只要是扔到别人手里,没人敢不接。
我站起身,不顾曲菱菱的反应,慢慢向外走:“那就如此说定了,侍衣局的宫人本宫已帮美人安排好了,就有劳美人盯着些,待祭礼前,本宫与美人再行一叙。”
我说着,已经到了门口。
“夫人且留步。”曲菱菱突然说话了。
我闻言一顿,转过身,见曲菱菱眯了眯眼,脸色微妙。
“美人还有什么事吗?”我蹙了蹙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