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我蹙了蹙眉,“但是,陛下,您……您明日还要上朝,还是我睡bsp;分床睡最好不过,可我乃臣他乃君,我今晚若就这么厚颜无耻地让人家睡了地板,他虽不介意,可明早若有人进来瞧见了,别说我会被喊到徽安宫“喝茶”,只怕不出一日,这事就会传出宫,我就得被世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我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事事迁就我呢?
我阖了阖眼,绕过脚榻来到榻边,伸手拿了另一件被子就想将其搬下榻,可还未动,被子的另一头便被人拉住了。
“明日我不来这儿,你别乱忙了,今晚你睡榻,只这一晚而已。”我顺着拽被角的手看去,榻的另一侧,姬烨堪堪而立,正望着我,“公主不必多想,睡吧。”
他虽这样说着,手上却不松,依旧紧紧攥着,赤色流云红日为衬的衾被上,绣的一双戏水的交颈鸳鸯被捏的有些褶皱了。我心下动了动,见他如此固执方想反驳,他却倏尔将手松开了,一句话未说,转身吹熄了烛台上的几支红烛。
“……安歇了。”
殿里顿时暗了不少,可他却不再吹远处剩下的蜡烛,就回到脚榻边,背对我躺下了。
这个方向,我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但被他方才那些话惹得思绪不清,我愣了须臾,只得妥协了。
“是……多谢陛下。”
而后,自己整了整和姬烨扯的锦被,打理一番后,才躺在**合了眼。
……
我终其一生都不曾忘却,那晚,周宫中匏樽交杂,欢声欲满,周王,娶了一位自大周创立以来最为荒诞可笑的王后。
冷月轩中,兰缸锦里,芙蓉帐下,我就那么缩在一角昏暗中,身形瑟瑟着不去看榻下之人,终其一晚,殿内,都静极了。
唯存的,只有远处摇曳跳跃的烛火,以及案上精细的炉顶上氤氲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