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一把眼泪,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我其实,是因为觉得恶心,觉得越婉兮明明是要害我却无故连累了小姑娘而气愤,甚至于有些自责——说真的,即便不是我设计害她,即便我根本不知道那簪子的利害,即便我真的只是害怕越婉兮会在簪子上大做文章来害我……
可纵使有一万个“即便”,但根据呈后和越婉兮的话,根据她们举动可以知道实打实的事实——确是封千岚因喝了那被无痕簪浸过杯盏里的酒才中毒的。
确切来说,虽不是我的错,她也算是因为我间接而死的……
思及此,我心下酸楚更甚,手上倏尔紧了紧:“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言,没把簪子带上殿去,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事了?”
我说的话并不奢求谁来回我,算是自言自语,但在场除了我只有素汐,她以为我在问她,便自然而然回答了:“也有可能……”
我心正沉着,素汐说这话我权当没听到,可她下一刻竟话锋一转:“不,也不是这样。”
闻言,我僵僵转头一怔:“怎么说?”
素汐应该是没有料到我会忽而转头来问她,她微微一滞,才道:“夫人,恕奴婢口不择言,奴婢觉得,无论怎样,若一个人生了害人的心,那你是没办法阻止她的,她想让谁死,只要她有足够的手段,只怕都是可以成的。”
“……”
她目色盈盈,我听她说这话,虽然没有好受多少,却忽然明了了些。
是啊,只要越婉兮想害我,无论如何也是会害的,即使我不带簪子上殿,她也有可能在宴席散后找别的由头害我。
她想让我死,就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害我的机会。
如此想着,我倏然蹙了蹙眉,道:“罢了,事已至此,我们现在必得想些办法,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
也正是因为越婉兮要害我,我才更要想办法不能在这儿这么耗下去,纵然昨晚呈后说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任何人,但越婉兮在后廷只手遮天,她若横插一脚进去,想整死眼下境况的我,只怕易如反掌了。
“可是,夫人,我们身上现在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了。”素汐搜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带,不由皱眉看我,“真的好像没有。”
她倒是聪明,现在都知道我心中所想——想不坐以待毙,首先便是要托付个人出去暗查一下此事,我们没法出这周宫牢狱,最好的法子就得拿钱打点狱卒。
“……”我无言片刻,斟酌道,“没关系,说不准云舒……应该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我说完,摸了摸脸。
姬烨走之前嘱咐了他定期给我换易容假面,而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应该是又该换脸上这东西了,王命不可违,我想,他应该会找呈后说明缘由,即便我身在牢狱,他也应该回来。
而只要他来,我便会嘱托他出去查此事。
我转头望了望素汐,道:“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