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正低头整理袖口,她今晚穿了一身赤色厚衫裙,这种衣服极容易变形,而这丫头本就不安分,席宴间坐着也要动八百回,衣衫变形很多次,需要整理的次数就随之更多了。
听到我说话,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怔然抬头:“可公主,这是您的生日宴啊,您若提前立场,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酒气实在太难闻,一张口自己都会被自己的酒气熏到,我压低声音,“你主子再在此地待下去就要晕了,快走!”
我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再多待了,可红云还是坚持劝我:“公主,出来前碧霄姐姐还特意嘱咐过奴婢,让奴婢劝着您不让您早退的,您不能如此……”
“闭嘴!”酒后人脾气不好真不是白说的,我揉了揉眼尾,有些暴躁,“听你碧霄姐姐还是听我的?碧霄如今着了风寒在**卧病还要管这么多,她不让我走,那是因为她不知道我在这儿被灌得想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既是碧霄嘱咐的,我都知道红云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将吴王和君夫人拿出来讲道理。
但君夫人不必怕,赢初夫人生气了最多会苛责两句,而至于我这个义父……
去年吴国以扬州为源头闹了蝗灾,全国农田几乎颗粒无收,而今过了年关对镐京根本再进献不出一丝一毫的粮食,纵使送再多金银美女也补不齐空缺,所以,吴王决定亲赴镐京“请罪”——
名为对吴国无法进献的请罪,实则是要禀报如今吴国境况,告知周王如今更为棘手的一件事——扬州临近金陵,饥荒至今无法可解,若再放任下去,只怕会波及到吴都金陵来,故而,向中央求助。
我这个义父只怕此刻还远在镐京与天子周旋。
也不必在乎。
……
我最后成功地从席间退了出来。
但我没有立刻回濯雪斋,反而随意找了方宫墙,爬上去静静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