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安静极了，车厢里缠绕着低气压，顾北柠深知他在恼怒，以为不会再开口回答自己了。
她承认是故意的，但这场博弈，他才是占尽好处的一方，妥妥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都是惯的，不哄了。
她愤愤不平的想完，许知刚好扣好西服的最后一个扣子，又理了理领带，才慢悠悠的开口。
“我并不是肖想这具身子，才追求主人的。”
“欲要建立在爱的基础上，否则跟低等的生物又有什么区别。”
“我始终尊重主人，所以不用刻意试探我的下限，等主人发自内心接受这份感情时，再问我谈不谈的问题。”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牵动，平静的可怕，吐字清晰，说的很轻很缓慢，却有深入人心的力量。
她有几分真心，他一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方才最动情的时候，系统都没有任何反应。
“……”顾北柠眸底浮起一抹讶然，无法狡辩。
她听的心头微震，情绪一瞬间复杂起来，被他的较真和边界感所打动，破天荒的生出几分愧疚来。
许知恒没指望她能听进去，更没指望她能回应自己，波澜无惊的把话说完后，便重新启动车子，往三月半餐厅驶去。
一路相对无言。
顾北柠独自反思了半天，蓦地想起许知恒可是一个仿生机器人，怎么比她还懂感情，不由得很好奇。
她颦眉若有所思，想了一通没想明白，便喃喃的问出了疑惑：“宝贝儿，你真的是仿生机器人吗？”
“嗯？”许知恒的声音低哑深沉，分出几分心神回应她。
待反应了两秒钟，脑子里把问题过完，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抿了抿薄唇，神色尽量维持着淡然，一腔底气十足的姿态，短浅落下了回答。
“是的。”
顾北柠淡淡一瞥，瞧着他无比肯定的模样，便推翻了自己的疑虑，漫不经心的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
“那宝贝儿关于感情方面的程序，是怎样设定的？”
许知恒敛眉思考，沉默了几秒钟，给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认准一个人，至死不渝，护其周全。”
她错愕的点了点头，随后勾唇浅笑，眼底流光溢彩，文绉绉的评价了一句：“还挺有意思，长情且浪漫。”
他有一句话已经到嘴边了，沉吟片刻后，觉得时机不太对，于是默默咽了回去。
“对你不是程序设定，是出自本能。”
顾北柠没什么想说的了，安静下来没一会儿，便袭来一阵倦意，才后知后觉感到累，索性阖上了眸子闭目养神。
……
十几分钟后，抵达三月半餐厅，伴随着一阵刹车声，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
许知恒解了安全带，想了想还是把人温声叫醒了：“主人，到地方了。”
“嗯……”她睁开眼往外看去，迟钝的应了一声，无意识拖长的尾音勾的人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