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止觉得还不够，慢悠悠的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仿佛夹杂着冰渣一般，“我觉得剁了他一双手算是轻的，只有死人才不会胡言乱语……”
跟在他身后穿白大褂的医生都被下单了，不自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掩饰失态的情绪，后背莫名一阵阴寒。
许知恒更失态，一字不落的把这些阴鸷的话都听了去，都不知道要怎么请他们进门，直接脚下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动静很大，单单事听着都觉得膝盖打疼，想必磕得很重，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过来，惊愕的盯着他。
许知恒，“……”顿时尴尬的脚趾在地板上扣出一套三室一厅。
顾为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愣怔一下，片刻的恍惚便恢复了正常，他的目光俯视而下，疑惑中带着居高临下的打量。
许知恒只感觉颜面扫地，内心犹如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一门心思的沉浸在懊恼的情绪中，没有多余的脑子思考其他的。
顾为止盯了半天，看他好像还没有起身的意思，终于开口尊口，嗓音低沉冷漠：“用不着这么大的跪拜礼。”
“我，我我我……”许知恒无语凝噎，仿佛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顾为止微微蹙眉，被堵在门外这么久，耐心已经快要告罄。
他察言观色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麻溜的站起来闪身，紧绷着神经干巴巴道：“抱歉，顾总请进。”
顾为止掀动眼皮，漫不经心的又斜倪了他一眼，转头征询自己妹妹的意见：“阿柠的玩具看起来好像有点迟钝，要不要换一个？”
许知恒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到了这么致命的话，紧张的心跳都骤然漏了半拍。
“我不是……”
他原本是想上前为自己辩解一番，结果刚挪动一步，那两条腿好像不听使唤，打着颤扑通一声又跪地上去了。
还直接跪在了顾为止的脚边，入目便是他名贵锃亮的皮鞋，社会性死亡也不过如此了吧。
许知恒顿感天崩地裂，心理防线已经垮掉，欲哭无泪的扶额，他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挽救局面。
顾为止已经开始反思自己了，扭头问身后的医生：“我看起来很凶吗？”
医生很没有底气，给了一个模糊得回答：“好像也没有吧。”
许知恒爬了起来，退到了一旁站的笔直端正，拘谨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组织了一下语言硬着头皮解释：“顾总误会了，我，我……只是昨晚跪太久了，然后……”
顾为止打量的视线再一次从上而下扫过，十几秒钟之后给出评价：“嗯，果真迟钝，改天还是换一个吧。”
“……”他词库匮乏的快要不会说话了，连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顾北柠。
顾北柠伸出了援助之手，上前挽上了他的手臂，娇嗔的转移话题：“好了三哥，你怎么有空过来啦？”
她一开口，顾为止的注意力就被带走，没有再执着于换掉许知恒的事情。
“不放心，带医生过来给你做个全面检查。”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温声细语，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双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