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谁都不肯退半步,都是面色阴沉的模样,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顾为止并不觉得死而复生是一件多么诡异骇人的事情,因为亲身经历过,是最有资格发言的。
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命运气数这些东西谁说得准。
顾则铭鼻孔朝天的冷哼一声,耸了耸肩,一副你开心就好的样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随便你。”
殡仪馆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而眼前这样的场景他觉得自己呆在这儿挺多余,一脸鄙夷的甩手离开了。
顾为止气不过他的态度,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大步跟上去想理论一二。
顾北柠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几个哥哥怕的厉害,尤其是他们脸红脖子粗吵架的时候。
她眼疾手快的拽住顾为止,充当起了和事佬,宽慰道:“三哥你别生气,二哥这个人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别跟他计较。”
他被拉住,缓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这个时候闹什么内讧,看着眼前活生生的顾北柠什么都释怀了。
顾为止摸了摸她的发顶,满眼宠溺:“阿柠活着就好,三哥带你回家。”
顾重淡漠的盯着两个人上演兄妹情深,情绪滴水不漏,对此不予置评。
好像自己在这儿也挺多余。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略微迟疑了一下选择了沉默,平静的收回视线,压低声音吩咐身旁的随从:“我们走吧。”
说走就走,主仆二人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了。
景萧萧作为朋友,也来参加葬礼了,只是她还未完全消化死而复生这么离奇怪异的事情,呆愣的站在那里神游天外,好巧不巧挡了顾重的去路。
顾重凉薄寡淡的目光自上而下的从她身上扫过,犀利又冰冷,薄唇轻抿着一言不发。
景萧萧四肢僵硬,大脑不争气的空白,突如其来的面对面,她有点被吓懵了。
左衍看她反应迟钝,没有让路的意思,出声提醒:“景小姐,麻烦让个路。”
她反应过来,面色尴尬的回应道:“啊,好!”
下意识连连后退几步,随后又闪到一旁让开了路,她眼神飘忽不定,局促的双手都无处安放。
自从上次剧组开机仪式的晚宴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了,交集极少这个是真的。
但直到现在她都在顾重面前犹如惊弓之鸟,忘不了那晚贪杯喝多了酒,嘴没把上门儿迸出来的胡言乱语,冒犯到别人的自尊心了。
她是得有多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妄想买重爷一晚上,还敢说卖便宜一点儿……
越想越没脸,要是有个地缝儿肯定钻进去,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的把人叫住了。
左衍停了下来,侧目不言,眼神示意她有事快说。
一举一动真是学到了自家爷的真传,惜字如金,凉薄清冷。
景萧萧追了上去,深吸一口气,磕磕绊绊的组织语言:“重爷,那天晚上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她真的是字斟句酌,认真又小心的在道歉。
顾重面色冷淡,终于开了尊口:“景小姐说的什么事?”
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好像真的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景萧萧语塞,尴尬的脚趾头在地上扣出一套三室一厅。
她脸色变了又变,被这一句轻飘飘的反问搞得下不来台,虽然心里很不满,但也不敢再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