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慕衍知离去的背影,地牢里的恶臭味儿也愈发呛人。
苏良玉目光微冷,扫视过从容自如的云暮初,再望漠然无神的云长安,心里觉着要尽早把这两人解决的。
遂而吩咐宫人“把她们绑了架去宫门楼——”
话还未完,忽的眼前一暗,周遭忽然漫起了浓雾,只听得一道急促地脚步声瞬时响起了宫人惨痛的叫声。
苏良玉不由惊慌失色,才要喊人忽的手臂被人抓过,她只觉脸颊微凉,冰冷的金簪紧紧贴在了她的脸颊上,继而滑至了颈上,凉意浸透心底。
“唔——”
顾不得许多她忽的狠下心张口叫嚷,然而尚未喊出声来耳旁响起了云暮初温婉的笑语。
“苏良玉,你可还怀着孩子呢。”
这轻飘飘的话更比架在她玉颈上的金簪更有威慑,苏良玉猛然怔住不再挣扎,僵硬而顺从的随着云暮初快步出了地牢。
一出地牢便是刺眼的阳光,守卫尚在远处瞧不太清,云暮初只按着苏良玉便往掖庭右角犯官女眷所居的楼阁走去。
等越过那层层楼宇,云暮初似乎对这皇宫很是熟悉,几个环绕间竟拐进了正在熊熊燃烧的凤仪宫正殿,此刻正有数个宫人正在忙碌着救火。
苏良玉一眼瞥见负手立在殿前的慕衍知,眸光一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随着云长安猛烈一脚踹开殿门,进了烧毁大半的椒房殿里。
椒房殿荒废多年,又经了一场烈火已是不能入眼,云暮初只扯了自己束带往苏良玉手上捆去,手上的金簪尚还滴着方才宫人的血迹。
苏良玉咳了许久,半伏在地,良久才回过神来,方才的惊慌失措渐渐消失,代之以冷笑“怎么,你就不想等一个答案?还要这么迫不及待地绑了我?”
云暮初并不抬眼瞧她,只是望着枯窗外快步急促地宫人们,冷冷道“显而易见的答案,还等什么等呢?”
沈棋深是,慕怀盛也是,至于慕衍知,用不了多久也会知道的。云暮初缓缓蹲下身,目光深然,语意嘲弄。
“苏良玉,是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你不妨先拿慕衍知来试试?这样才能更刻苦铭心不是么?”
话音才落,苏良玉脸色便骤然阴沉,目光低垂着一言不发,这才是一场真正的赌局。
无论输赢,她都将一败涂地。
……
紫宸殿阴沉着脸行出的慕衍知才欲要去见苏良玉,忽的一个小内侍急急忙忙地爬上台阶,惊慌失色含糊不清地叫着。
“殿下,娘娘被云暮初挟持了,现下出了掖庭狱不知去了何处的!”
此言一出慕衍知顿时脸色骤变,快步抓着小内侍的领子音色阴冷“你说什么!”
小内侍慌慌张张不敢再言,只磕磕巴巴地说“娘,娘娘被,被云暮初……”
话还没完慕衍知忽而一脚踹开他来,赤着眸子冷冷吩咐着“立刻,哪怕烧了这皇宫,也要找出良玉!”
咬牙切齿地吩咐下去,心里却是如临大敌,良玉被挟持了,他该怎么办,明明前一刻还不是这等局面!
思绪尚还烦杂不停,忽而他的亲内急促奔来禀报“殿下不好了,京里百姓都在传,传太子弑君了!”
“怎会?孤不是让人——”
闻言慕衍知眉头紧锁,他分明是让人传的是慕怀盛篡位夺权谋害太后,怎么会传成这等话来?
百思不得其解中忽的又是一声斥喝“慕衍知!”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音色让他冷冷挑眉,旋即蹙眉望着这个早该死去,如今却又活生生站在他身前的人。
瞳孔微缩着不可思议的道“许琛,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