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所愿?她还有什么得偿所愿呢,不过如此尔尔。
云暮初微微叹息,又问“长安那里怎么样?”
遑论云长安与慕怀盛是否仍是璧人,只是长安对慕怀盛想必还是在意的。
粉黛打量着她的神色,轻轻道“四姑娘什么也没说,只打发那两女人住下,连见也没见她们的。”
闻言,云暮初不由勾唇轻笑“果然长安学聪明了,竟也读得懂这些劳什子礼数了!”
青枝犹是不解“姑娘何意,那两歌姬教坊出身指不定有多少手段,若是抢了四姑娘的恩宠可如何是好?”
云暮初蓦地嗤笑“抢?她们如何抢,几个再卑贱不过的歌姬,何德何能与长安争呢?”
见青枝犹是不明,云暮初纤指扣着桌沿,缓缓道“自古以来,凡妾室入府,第一条便是给主母敬茶。只是长安如此做法,你说那两个女人能去给谁敬茶呢?”
话落青枝才恍然大悟,拍手乐道“原是如此,不敬茶顶多就是个通房,敬了茶的才是正儿八经的妾呢!”
她这一笑,屋里气氛瞬时有些暖化,玢月趁着功夫又点了两盏烛火。粉黛侧立着,小心揣摩着云暮初的神色,又道“只是四皇子妃那里,怕是不大好的。”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又冷了下来,青枝满不在乎地瞪向粉黛,似是埋怨她多嘴,不似往日的稳重。
“她好不好,岂是我能干涉的。”
云暮初并不抬眼,只是拨弄着手里的珠串,旁人她可顾不得这么多。
四皇子不是慕怀盛,这等没脑子的蠢货不过仗了张好皮相与出身罢了。何况梁月里本是天之娇女,容色倾城,才情出众,生性纯善娇宠成人,天底下的好事哪一件不被她占尽了。
偏生她非要嫁慕睿安,闹得如今这局面,饶是陈贵妃再喜欢她,可到底不比慕睿安才是梁月里的夫君。
再说了,如今长安做了三皇子妃,沈棋深与慕怀盛早就算计的明明白白,她们云家整个都被套了进去,与梁月里终究是形如陌路,只盼长安莫要再意气用事了。
一晃又是三月辰光,冬日初雪下得极久,罗氏的病是愈发重了,一日里七八个时辰也不能睁眼,半刻药也停不得。
云暮初彻底接过沈府的一干事宜,
这日天色灰蒙蒙的,长安却非要寻她去看戏,京里戏楼倒多,出名的角儿也就数人,常年流连在名门世家里,久而久之也养刁了性子非百金不肯登台。
三皇子府没半点新岁的气氛,钩角处悬着的灯笼竟无一只染了喜色,偌大的空地上扎着新做的戏台子,正有大帮人乌泱泱地唱着不知所云的戏。
云长安不知从哪请来的戏班子,词儿句句不在调上,好不容易戏正汗快淋漓时,忽的长安默默一句“月里有孕了。”
本是杨柳依依,轻风微过,忽闻这惊天之语,云暮初蓦然惊住,心内百转千回竟也不能凑出一语来。
云长安几欲哽咽难言“那个潘氏,日夜去她门前挑衅,她晕过去好几回,恐怕是保不住孩子了。”
说着云长安忽的怒拍桌案,嘶哑道“原本,月里这个孩子就是那个狗东西在潘氏怀里喝醉了酒,跌跌撞撞闯进月里寝殿强夺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