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二十一年的初春,才熄了的战火再度燃起。
大雍南部黎族倚仗骑射之术大举侵犯雍朝南域,战火纷飞烧了长久终于烧到了京城,朝中一片嘈杂,无非是由谁领兵南下。
按常理自然是要该沈将军出征,可沈将军旧伤未愈,只恐伤势加重,何况沈将军历来镇守北域甚少涉及南疆,且若是沈氏再累军功岂非真要功高震主了。
这厢朝堂权衡不已,南疆的战火却是愈发紧促。皇帝冷眼瞧着这些朝臣的争议,忽然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主动请缨“不如末将领兵,自当大败黎族。”
这人音色低沉,气度卓然,赫然便是日前守丧家中的许琛。他只躬身请旨,好似一个忠君爱国的将领。然却无人知晓他心底的盘算。
他只是想除掉太子,解亡母之恨。
太子即便形同被废却也依旧是太子,皇帝终究是太子的亲父,太子只要活着就会有复起的一日,倘若太子再度得势,定然会对缙王等人出手。
缙王生死他自然不予理会,可云长宁是缙王妃,缙王出事,云氏也难以独存。云暮初一日是云家人,一日就不能让他心安。
他军功欲盛,太子才会忌惮他,才不敢贸然出手。
一侧沈将军亦是紧随其后,附和道“臣以为未尝不可,大雍能将不多,许将军年少自该多历练些。且黎族不过边夷蛮族,不足为虑。”
沈氏军功太盛,不能不叫皇帝起疑,且沈氏又有缙王在,难保日后不会扶持登基。为今之计,能有人替他挡一挡也是好的。
皇帝顿时眼神略沉,深深望着许琛和沈将军。
眼前之景他自然乐得其见,毕竟沈氏近年来渐显骄纵,这个许琛和沈氏又有前些日子的隔阂在,由他领兵也可分化沈家的兵权。
于是笑言道“既如此,便由许琛代朕前去平定这黎族所乱。”
许琛漠然接了旨,扬着微微笑意,眼底寒光流露。
又是一岁初春,相国寺里香火旺盛,然而却已是物是人非。萧索寂静的禅院里,云暮初望着眼前的人静默不语,她只是在等他先开口。
许琛歉然般望着她“阿初,我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