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初一怔,挑眉问道“母亲这话是何意?”
大夫人笑容敛起,低声急切道“她是惠国公府的后人呀!”
闻言,云暮初骤然间只觉呼吸一促,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惠国公府的事,在大雍向来是禁忌,因为皇帝下令严禁任何人提及此事,因而这些年来,这件事也渐渐被人淡忘。
云暮初也只是偶然听人提起过,先帝时期,惠国公叛国,全家被判斩立决,其余男丁发配西北,女眷充入贱籍终生不得释。
怎么会,许夫人竟是惠国公家的人呢?
大夫人脸色稍稍和缓,怅然道“这位许夫人本是惠国公一族的小姐,虽不是惠国公亲女,可也是堂表至亲。又居于公府多年,当年抄家她被没入贱籍,不知怎么被人买去做了媳妇,一晃也有二十几年了。”
说着,大夫人眼底流露出几分黯然来,想当初惠国公府是何等的风光,然而一朝获罪全族破败凋零!果真是世事无常呀。
想到许夫人的身份,大夫人不由得又劝道“她虽不是惠国公的嫡亲女眷,可也是堂表之亲,我就怕现在陛下介意当年的事,虽说如今许将军战功赫赫是可造之材,但只这一条,就让人不太敢与他们来往。”
云暮初眸间浅笑,难怪,难怪许夫人从不见客,只是为何,又要偏偏邀她去敬香呢?心里还在疑惑,又听得大夫人道
“你若要想去,可得注意分寸。”
云暮初只微微福身“女儿自当守礼,绝不叫人拿了云家的话柄。”
她得去见见许夫人,她有太多疑虑,不解清了实在难安。只是不知,许夫人会是如何姿态的人呐!
几日后的城外观音庙内,细雨初歇,和煦的日光落满大地,信女们皆是提了竹篮包了上好的香茶前来祭拜,为的不过是一个好姻缘罢了。
云府的马车堪堪才停,车内的云暮初尚未起身便听得有人叫唤,粉黛撩起帘子,只见着一个秀气的小丫鬟禀道“云姑娘来了,我家夫人已等候多时呢。”
云暮初脸色略显歉意“叫夫人好等,真是我的不是。”
说罢,便旋即下了马车,只见一位年逾四十的妇人向来走来,眉目间与许琛有着几分肖似,然而却很是亲和的气度。
想必便是许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