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天去医院看林周钰,恰巧遇上他拿水壶出来接水。远远看去,少年一袭病号服站在那里,身型单薄。
走到面前我将头往屋里探了探,没发现其他人。
林周钰盯着我,像洞悉一切般的开口:“我妈早上就走了。”
我愣了愣,“怎么不多陪陪你?”
他说:“她还要上班,请假或者迟到了会扣工钱。”
“好吧。”
我看向他没什么血色的脸,下意识蹙眉:“要去接热水吗?我帮你。”
林周念没拒绝,眼神淡淡的,道了声谢谢。
等回到病房,人早已躺回**,我倒了一杯水,林周钰回过头喝了几口。
“伤口还疼吗?”我坐到床边问。
“还行,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
“少来——”
我瞪向他,一秒识破这人打的什么心思,说道:“疼就说,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少。”
林周钰愣了下,又勾唇:“关键喊疼也没用啊,只得自己受着,谁能管呢。”
我闻言眯起眼,“所以伤害自己就不疼了吗?”
到这他笑容有一丝僵硬,摇头。
“疼,怎么不疼。”
闻言,我语调轻了几分,只能缓声说:“林周钰,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
可惜的是,这次我怎么都等不到回答。
...
中午我买了两份午饭,先去的是秦兴那边,却被护士告知他早就出院了,时间差不多在我和林周钰聊天时。
从始至终,他也没有来看一眼林周钰的伤势如何。
回到林周钰的病房,人已经睡下了。
我站在门口,脑海回响起昨晚救护车到来时,附近领居们说的话。
“小钰自杀是迟早的事,毕竟谁小小年纪遇上那种恶心事不奔溃啊?”
“父母也没给孩子做好榜样,年轻的时候不自爱到处沾花惹草,结果报应在了孩子身上。”
“说起来那男的真是连畜牲都不如,才十岁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呀?关键邓小莲他们还不报警抓人,造孽哩...”
这些话听的零零碎碎,但大概意思是懂了,因此林周钰再犯浑,我也说不出刻薄的话来骂他。
震惊之余,就是滔天的怒火。
怪不得,林周钰会那样...
望着沉睡中的少年,我其实想问他一句:有没有想过去报警抓那个男人?
但是——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人对世界开始失望不是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