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思敏流泪,薛世恩神色更加沉重,握着薛思敏的手的力量也下意识微微加大。他早就知道薛思敏也收到了艾华舞会的邀请,可最近几天他们母子俩的关系有些僵硬,所以虽然他们参加的是同一场舞会,但也没有提出一同前往,哪怕到了会场之后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早知道就守在母亲身边了,至少能够好好保护她,在她出现意外的第一时间出现。
“世恩,你,你知不知道你娶进来的那个死丫头刚才是怎么气我的?你不在场,那贱人立刻就换了一副模样,趾高气扬的不得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她亲口跟我说,她对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感情,说白了就是看中了咱们薛家的钱和势力!”
薛思敏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却充满着愤怒。她双手撑着床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四肢无力而均以失败告终,强烈的愤怒和无助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薛世恩眸色一沉,两片薄唇微微张了张,却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
“妈,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谈湘灵,但有些话还是不要随便乱说比较好。既然我把谈湘灵带回了家,那也就是说她不管怎样也是薛家的一份子,是你的儿媳。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抨击自家人,有点说不过去吧?”
说到外人两个字的时候,薛世恩的目光还有意无意的往朱颐真身上瞟了瞟,言下之意十分明显。此时,他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只是看在薛思敏身为母亲的面子上没有将窗户纸捅破而已。
见薛世恩已经起了怀疑之心,朱颐真眼底划过一抹嫉妒和仇恨。她真的不明白谈湘灵到底有什么好,哪怕薛思敏亲口说出对她不利的话,薛世恩的第一反应也只是认为她们在泼谈湘灵的脏水,而不是觉得谈湘灵有什么不对。朱颐真强行压下内心汹涌的波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脸,一副好心好意的样子,上前一步,配合薛思敏的表演添油加醋。
“薛总,无论是谁遇到爱人不忠这样的事都会觉得难以接受的,您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人总是要面对事实的,不是吗?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某些人觉得您好糊弄,更加变本加厉而已。我看不如这样吧,口说无凭眼见为实,薛总,您……”
朱颐真话还没说完,一道凌厉的眼神如剑刃一般射过来,吓得她结巴了两下,硬生生把尚未出口的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她委屈巴巴的缩着脖子,看了病**的薛思敏一眼,神情可怜。薛思敏立刻瞪了薛世恩一眼,颤抖着抬起手挡在朱颐真身前,俨然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你一天到晚除了护着那个谈湘灵之外还会干些什么?人家朱颐真也是好心提醒你,你倒好。呵呵,世恩,我看你是真的被下降头了,好坏不分,是非不辨!如今你被谈湘灵吃的死死的,再这样下去,薛家迟早要毁在她手上!”
薛思敏的模样看上去原本就像是被气的不行的样子,现在被薛世恩这么一忤逆,脸色更加难看。她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挂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朝着朱颐真使了个眼色,瞳孔深处是藏不住的得意和痛快。好在薛思敏想出了用装病的借口拖住薛世恩的办法,给她们雇佣来的那几个男人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这下子,就算是薛世恩现在立刻插上翅膀飞到谈湘灵身边也无法挽回一切了。
朱颐真自然明白薛思敏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在薛世恩看不见的方向朝薛思敏回以一个同样痛快的笑容,心中累积已久的憎恨和不甘瞬间消失了大半。她爱了薛世恩这么多年,冒着浪费大好青春的风险也要痴心不悔的守在他身边,怎么可能被谈湘灵这样的货色打败?果不其然,谈湘灵只是上帝在赐予她甜美爱情之前的一点小小的折磨,薛世恩终究还是要成为她朱颐真的囊中之物的。
虽然下药这种把戏已经被圈子里的人玩烂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兵不厌诈,管用就行。只要能让谈湘灵那个碍眼的家伙彻底离开薛世恩身边,无论什么办法朱颐真都可以接受。况且,这次计划可比上回严谨缜密许多,就算谈湘灵运气再好也必然插翅难飞。薛思敏安排去绑走谈湘灵的那几个男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打手,无论是身手还是狠厉程度都比寻常人难缠许多,最重要的是,他们手中拥有大量的“白粉”。
薛思敏已经吩咐过了,只要得手,第一件事就是给谈湘灵注射毒品,这样一来,最近本就负面新闻缠身的她便绝不可能再次在娱乐圈翻身,这些年来累积起来的人气必然毁于一旦。谈湘灵虽然意志力还不错,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罢了,定力再怎么好又怎么可能抵得住药品的作用?一旦她沾染上了,这辈子都别想再戒掉。她很快就会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消瘦丑陋,被薛世恩厌恶抛弃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妈,我不想跟您吵架。谈湘灵是什么人,我最清楚,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我看您这心脏病发作的也真是时候,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要在谈湘灵消失不见的时候病。您毕竟不是专业演员,在表演过程中有些小细节没处理好也是正常的,需要我带您去医院见识见识那些真正的心脏病发作的病人是怎样的吗?好让您认真观摩学习一下,免得下次再露出马脚,多尴尬。”
薛世恩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他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了跳,彰显着他胸中几乎快要按捺不住的怒火。好在他在赶来之前已经让助理去寻找谈湘灵了,没有被朱颐真和薛思敏这一出胡闹给耽误,否则,谈湘灵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