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她空洞的双眼，觉得异常的安心。
我没有再把这两个女人视作威胁，转身去见了顾判。
自然，我也没有料到沈小姐会真的去帮了姜末。
当我看见她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的时候，我竟然生气的不是顾判还没有付出代价，不是姜末还没有死掉，而是这位应该听话的沈小姐，活生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用我最厌恶的目光看着我。
我努力抽离着意识去应付顾判，逼着他去死。
可事实上，我的注意力全都在她的身上。
最不应该背离我的就是她。
最应该站在我这里的就是她。
是她先来找到的我。
是她答应和我交易。
所有一切的发起人都是她。
就因为这样，所以先背叛的人，才是她吗？
我突然想起那天她从疯人院出来对我说的话。
她说，曲欲，你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害死。
我想，她说的是对的。
但是也不对，因为我从没打算再活下去。
我本可以在顾判死去后，干脆利落地坠楼。
可她却拿起了手枪，击中了我的左腿。
疼痛无声无息地蔓延，紧接着警察来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在监狱里死不了，也活不好。就像一个行走在人世间的躯壳。
痛苦吗？
也不。
只是偶尔回想起来她当时说的话。
一语成谶。
我在监狱里听说父亲死了。
那个时候，我才真正地感觉到我死了。
直到多年后出狱的时候，都没有活着的感觉。
然后，我看见了沈小姐。
来接我出狱的沈小姐。
她说，“这回出来了，就好好做人。”
她说，“相识一场，总觉得应该来接一接你。”
那一刻，我知道，这位沈小姐是我心上的一颗永远都无法甜起来的糖。
她永远不会爱我。
可是我想，我会一直都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