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竟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顾判看自己的眼光很冷，落到身上就变成了刀，一刀一刀凌迟着皮肉。
裴琅连叫疼也不能够做到。
他就像一个背负着十字架的罪人，他罪有应得。
他这个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明白。
他弄丢的姜末，是他判哥的命。
丢失了太阳会死，丢失了睡眠会死，丢失了食物会死，丢失了水也会死。
唯独丢失了姜末，顾判不会死，只是绝望和难过，只是如行尸走肉般。
裴琅就这样看过去，顾判还活着吗？
顾判没活着了。
他在失去姜末那一刻就死了。
只剩下一具空皮囊。
再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在折磨着顾判一击就碎的神经。
“裴少爷，你先回去把精神养好，我想顾先生也并不是责怪你。只是你在这里难免会让他带上私人情绪。”一直都没开口说话的许青卿一击即中。她说的，也是慕书要说的。
慕书感激地看向许青卿，那人却别过脸去，不去看他。
顾判默许了许青卿的说法，扫了一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技术人员，冷声道，“明天之前，查到远程IP。”
“慕书，你去调监控查车的走向。”
“裴琅。”顾判表情拧了一下，语气淡淡的，眼睛盯着面无血色的裴琅慢悠悠道，“明天再来。”
话音落下，裴琅用手掩面，可眼泪从指缝中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怎么都遮不住。
“对不起判哥……对不……起，我一定……一定会找到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