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大婚之日。
王府上下,入目皆是红绸悬挂,喜字贴窗。
来往忙碌的小厮丫鬟载笑载言,正为待会的婚宴做着准备。
好一派喜庆祥和。
王府门口,浩浩****的迎亲队伍已经集结,萧瑾轩一袭大红婚服端坐马上,身后是红绸作幔,四角悬着彩球的花轿。
那里面,即将坐上一个与萧瑾轩素昧平生的女子。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他毫无喜意,面色凝重的望着某个方向,仿佛周身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他在想,如果不是母妃以死相逼,如果不是父王严词相迫,如果他生在寻常百姓家,或许,他的花轿里,可以是他思之念之,愿一生偏爱的霜儿。
可是,从来就没有如果。
浓雾散尽,日头很快攀上屋顶,冬日里,金灿的阳光格外醒目耀眼,只是终究抵挡不住打心底里升起的寒凉。
晨迎昏行,不觉间已经到了迎亲的吉时。
萧言祁御马上前,见萧瑾轩心不在焉,提醒道:“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萧瑾轩攥紧手中的缰绳,微微颔首,领着迎亲队伍往尚书府去。
敲锣打鼓,喜乐喧天,声声落在萧瑾轩的心头,都似刀刃,似重击。
婚服的红,衬得他的脸分外苍白。
萧言祁跟在旁边,心中不免忧虑,他这状况,很难不让他人瞧出异样。
队伍行离王府不远,突然有一人拦住了去路。
“等等!”
许安歌张开双臂,神情焦急的将萧瑾轩的马拦停。
她的身上,手上,大片大片的,触目惊心的红。
是血。
萧言祁纵身一跃,立刻下马到许安歌身边探看情况,眼底皆是惊慌和担忧,“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萧瑾轩心头一颤,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今日大婚,他怕霜儿难过,今早特意拜托了许安歌去陪伴霜儿……
“不是我,是落霜。”
许安歌到达落霜暂住的小院时,她已奄奄一息躺倒在血泊中。
像兀自绽放的妖冶绝美的花,开得太盛,濒临凋亡。
许安歌想救她,可是已经晚了。
萧瑾轩的心瞬间扭在一块,脑中一片空白,伴随着噩耗而来的是山崩地裂般的打击。
顾不得迎亲,顾不得父王母妃,萧瑾轩策马穿过街道,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义无反顾的朝落霜奔去。
许安歌眼眶泛红,看着手上沾染的血迹,神情难过语气自责,“我没能救得了她。”
萧言祁将她揽入怀,轻声安抚道:“这不能怪你。”
安歌施救,身上染上这么多血,可想而知,落霜的伤情有多重。
那下手之人,存着必杀的决心,下了死手。
许安歌反应过来,“我们得跟上二哥,我怕他会做傻事。”
说罢,许安歌快速骑上萧言祁的马,一手攥着缰绳,一手伸向萧言祁。
萧言祁握住许安歌的手,飞身上马在她身后坐定,双臂环着她拿过缰绳,对着身后浩**的迎亲队伍喊了一声:“你们先回府!”
话音一落,两人同乘着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