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街头,临近除夕,处处挂着大红灯笼,随风飘**时一片喜气洋洋。
张怀瑾端坐在临安最大的酒楼厢房里,眉头紧皱,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叩着镂花木桌的边沿,听着几分沉闷。
而他的正对面,一位浑身锅藏在黑色披风下的人漫不经心的抛着手里的方形点心,声音沙哑:“怎么样了张公子,我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酒楼里人声鼎沸,张怀瑾无意间一瞥就能看见三两成群的众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他们脸上神情各异,面容模糊的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的她,在做什么呢?
“张公子?”见张怀瑾好半晌没有搭话,黑衣人有些不耐了,他再次开口,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外形酥软的糕点经不起他的折腾自中间裂开一条细缝,而后慢慢化成了渣。
细碎的粉末落在了张怀瑾手上,拉回了他的思绪。张怀瑾沉吟半晌,轻声说:“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还请公子容我考虑……”
他话没说完,就感觉眼前发黑,脖颈被人紧紧扣住,张怀瑾面色突变,由苍白到绯红最后变成青紫,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断了气。
“我不需要一条不听话的狗,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愿意帮助我引诱红狐的,可不要怨我。”有人声音妩媚,那双掐着张怀瑾脖子的手慢慢变回白皙,黑色披风掉落,露出一张妖艳绝伦的脸。
“不过你就算没了也无所谓,反正时凉薄被红狐弄去了迟欢,在这临安就没有谁压得住我。红狐,只要主人愿意,你一样要成为主人的囊中之物……”
红衣女子仰天大笑着离去,张怀瑾的尸体无力的倒在木质地板上,双目圆瞪,空洞洞的看着前方,似有心愿为了,似有佳人未来。
临安难得的晴天突然翻滚着雷云,压城欲摧。天色早早的黑了下来,人们藏到自家的蜗居里,不知道天色为何突然改变。
远在迟欢酒楼的时凉薄总觉得今天有点冷,不是皮肉上的感觉,而是整个人从头到尾,心尖上都冷的颤抖。
定是临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阿嚏!”响亮亮的再打喷嚏,时凉薄就被陌知锦强行按在被子里捂的严严实实的,而那个男人还有再加几床棉被的架势。
“陌知锦……”时凉薄弱弱的开口,声音细的几乎听不见:“我没有生病,我好好的……”
“大夫都说了你染了风寒,还不承认。”陌知锦不想听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女人狡辩,翻遍了酒馆找出一床带着霉味的棉被,脸色难看的丢到一边。
时凉薄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可是临安好像出了什么事,如果我们不回去的话会很麻烦的。”
“天大的事能比你重要?”陌知锦好气又好笑的蹲在她面前,将手放在她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让他低低的叹了口气:“临安同你关系很好吗,你那么关心它?好了,到吃药的时候了,我去给你煎药,你好好休息。”
说罢,态度强硬的扶上了时凉薄的眼皮,木门在他身后缓缓掩上,将时凉薄锁在门后。陌知锦的神色突然沉了下来,抬眸看了一眼房檐,边走边说:
“跟了一路了,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