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捷后我军死伤过半，你派人将将士遗体送回家乡，不知身份的则在南山上立了衣冠冢，重情重义，一时为世人称道。”
二皇子负手，紧盯着李琮的表情。
“荣亲王爱护下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分外寒心啊。”
李琮隐在衣袖下的手握紧，凉凉回看二皇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二皇子莞尔，抬手拍了两下李琮的胳膊。
“荣亲王不必紧张，我只是为你不平，这件事到底是谁的手笔你我都清楚，荣亲王为国誓死效忠，奔波边境，但是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有了今天宴会上的事情，二皇子称帝路上最大的阻碍太子已经被顺利拉下马，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拉拢更多的势力为自己所用，巩固地位，让皇上认下他下任储君的身份。
不过，李琮显然没有被二皇子并不怎么真诚的话打动。
李琮轻拍两下胳膊被摸到的地方，狭长的眸波澜不惊。
“劳二皇子体恤，我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夜已深，我就不奉陪了。”
潇洒离去，二皇子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
“我们走。”
他挥袖转身，朝着大殿方向去。
李琮，咱们走着瞧，这京城很快要变天了，你要么归顺于我，要么，就去死吧。
……
连日奔波，杨朝芙等在马车里都要睡着了，但是又担心着宫里的情况，没办法安心睡去，此刻撑着快要眯缝的眼睛，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车帘一掀，带进夜里的寒风，杨朝芙清醒片刻，正看到李琮掀袍上马车。
“怎么样了？”
李琮揽了人到怀里抱着，下巴搁在细软的发顶上，不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疲惫。
“我在百官面前呈了证据，皇上废黜了太子。”
杨朝芙没说话，她知道这只是权衡利弊后做的决定，李琮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她抿了抿唇，伸手环住那劲瘦的腰。
“管家带着他们回来了，还是葬在南山上，那里山清水秀，是他们的新家。”
自青阳一战延续的习惯，凡是认得出的将士尸身都会护送回故乡安葬，只有认不出的无名之尸才会送到南山，她没有说的话，李琮都懂。
禁军打着叛国的幌子围剿他们，但那些被杀将士都是无辜的，他们怕百姓声讨，怕激起民愤，故而断其手脚，划其面容，意图抹杀他们在世间最后的声音。
杨朝芙眨了眨眼，好像有几滴温热打湿了她的发顶，又仿佛是错觉。
腰间的手收紧一些，从上方传来的嗓音疲惫喑哑。
“那不是他们的家。”
杨朝芙默然，只能更用力的回抱住他。
……
没过几天，战败国的使臣来访，当着朝廷众人的面，大肆赞扬了李琮在战场上的英姿。本是讨好的行径，皇上面上笑着，看上去并没有多高兴，氛围一下有点尴尬。
使臣见拍马屁不成，赶紧说起了正事，免得拖久了自己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