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询问，岳柔依的动作也陡然一滞，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里面加了什么，如今这要是真的擦了，那她这张脸不也就毁了吗！
额际汗如雨下，她鼓起勇气就要伸手。
玉指纤细，指尖还未靠近膏体她就莫名感受到了其中灼人的热气。
岳柔依心知这是对自己的试探，就在她狠心要把指节伸进的时候，丫鬟的手猛然一抖，骇的她当即往后一个趔趄就径直坐在了地上。
杨朝芙一切尽在掌握。
她眼见岳柔依露怯，也更嗤之以鼻，“岳夫人怕什么！难不成你知道里面加了一味会让人烂脸的药叫‘三籿’？”
药物的名字被点出，岳柔依当即傻眼。
“你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
她仍旧选择装傻，杨朝芙只得把过程说的更为详细。
“岳夫人，怎么事实都摆在你面前还要嘴硬啊？难不成你还真让我把崔嬷嬷买百毒谱的过程和你熬夜看书选毒的时辰以及崔嬷嬷买药店铺的老板找零的银两给事无巨细的说出？”
一句话语的信息量大到了极致。
岳柔依的嘴骤然噤声。
她想过自己会漏出蛛丝马迹，可，可再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竟然在密谋阶段就已然被人全程监视。
睁眼望向一众证人，那形成的一面人墙似是生生要断了她所有的生路，蒙蔽了她最后的光亮。
眸色低垂，她苦恼于该怎么找借口开脱罪行，可这一刻铁证如山，她根本没有余地。
“老爷！老爷你信我！我没有，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柔儿从来就没有！”
亦如往昔亲昵的称谓，但这一刻落在杨栋的耳中只剩厌弃。
“老爷，是她们，是她们合伙来害我！你信我啊！”
依旧是如出一辙的哭诉，杨朝芙为着苍白无力的话语深感无奈。
一旁的云柔和云和二人也没有落下丝毫，两张蒙着面纱的脸颊泪珠盈盈而下，三个女人哭做一团。
宋灵鹤和柳月清不参与其中只静默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杨朝芙见杨栋对岳柔依的冷漠，显然是已然被消耗掉了所有的耐心，她想着这机会正好，自己顺势推一把岳柔依也好让她去的更为轻松。
“岳夫人哭什么，烂了脸的又不是你，何况您在库房下毒之际，可半分恐惧都没有呢。”
谈及库房，岳柔依的眼泪已然彻底停滞。
她被监视了！
她从头到尾都被监视了！
搞了半天，原来自己才是那个遭人戏耍于股掌之间的蝼蚁！
这一刻，岳柔依大悟大彻，她愤的当即站起身，气愤与理智相佐，她没有说漏嘴，仍旧一副自己被污蔑的样子道：“你凭什么说是我！我连这毒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倒觉得真正想要害人的是你！”
她反咬一口杨朝芙。
杨朝芙没有丝毫张皇。
“我要是没记错，当日下毒之时，那人心中彷徨摔了瓷盖，以至于桌上还落有三籿药粉，既然她能洒落桌面，那我猜她的衣袖上应该也存着痕迹吧。”
‘衣袖’一词出口，岳柔依藏在衣袖中的手也陡然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