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进入尾声。
一中一众学子步入高三阶段。
所有的同学都在埋头苦学，想在的最后一年时间里努力奋斗，争取考入理想的学校。
“沈倾言同学，你的一模成绩非常理想，已经超过了上一届优秀毕业生的分数。”
“只要你能保持这个成绩，全国的院校你想去哪儿都行。”
许砚顿了顿，继续道：“高二的时候你萎靡不振，我原本是很担心的，不过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你能把成绩提上来我很欣慰。”
沈倾言没有过多的情绪，因为她知道许砚话里有话，许砚说的沈倾言都明白，她又不是傻瓜。
“知道了老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哎等等。”许砚叫住她，从办公桌拿出一套练习册，“这个你拿去吧，也许对你有用。”
沈倾言瞥了一眼封面《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这种老掉牙的练习册她有一堆，卖废品都够了。
这玩意对我没用。
但是这话她不能说。
盯着练习册半晌，沈倾言带着沉重的心情重重接过，“谢谢老师。”
刚回教室，唐悦就了凑过来。
沈倾言问道，“有事？”
唐悦点头，“还真有。”
“说。”
唐悦压低声音，道：“刚才你手机在书桌里一直震动，应该是有人给你打电话了，你怎么不静音啊。”
“哦。”沈倾言道，“这种问题还问，笨死了，静音了我怎么能听到手机响啊。”
唐悦：“……”
要不你还是先看看手机吧。
沈倾言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座位，拿起手机一看，三个未接电话。
未接电话昵称：顾霁年。
沈倾言原地怔了怔。
不过她反应很快，反手就给拨了回去，不出两秒，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
少年熟悉的嗓音响在耳畔，沈倾言的眼睛突然有些发酸，眼泪总想往下掉。
“顾，顾霁年。”
沈倾言是在教室里打的电话，没有避讳任何人，所以她说的名字被所有人听到了。
顾霁年。
是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刚来一中就上论坛和沈倾言组了cp的少年，成绩也是开了挂的好。
可惜，就是退学了。
当年九班同学还为他唏嘘过。
突然听到沈倾言口中传出来的名字，九班霎时间安静了，没有人再说话。
他们都在等下文。
顾霁年突然给沈倾言打电话做什么，两个人到底是一年多不见还是私底下有联系。
其实很多人都偷偷猜测过，只不过大家都比较偏向于第一种情况，如果他们私底下有联系，当年沈倾言也不至于颓废成那样。
在同学们的无限期待与好奇中，沈倾言又重复了一遍，“顾霁年，真的是你吗。”
少年似乎嗯了一声，“是我。”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想女朋友了。”
沈倾言大脑突然死机，一开口就是女朋友，她想起顾霁年之前说过“等我回来，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好不好”这句话。
难道说顾霁年回来了？
一转头，沈倾言就看见了无数张对着她的脸，哦一群小八卦。
她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开免提，要不然可尴尬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顾霁年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女朋友被吓傻了吗？”
沈倾言吞吞吐吐，“没。”
“我只是……太激动了。”
她确实被吓到了，那么多人同时盯着你，换谁谁不害怕，虽然吓到了，但是不至于被吓傻。
“顾霁年，你回来了吗。”
“我回来了。”
虽然我第一时间不能回一中看你，但是我回来的时候打的第一个电话，是给你的。
给沈倾言的，给女朋友的。
-
沈倾言翘课了。
在高三这个关键的阶段。
她，酷似校霸的学霸，翘课了。
数学老师看着沈倾言空空的座位和听着唐悦替翘课人说不在教室的理由陷入了沉默。
“老师，她说她都会了，闭着眼睛都会做的题就不用听了……沈同学就离开一会，马上回来。”
数学老师堵心了。
全班也堵心。
什么叫闭着眼睛都会做的题，数学题能闭着眼睛做吗，睁着眼睛都不会的好不好。
这就是传说中学霸的倔强吗。
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唐悦内心忍不住感慨，屌还是沈倾言屌，什么话都敢说。
比起说话屌，唐悦还觉得她做事也屌，顾霁年一个电话就直接让她翘课翻墙出校了。
高三了，有事回家说不好吗。
与此同时，翘课翻墙的屌丝沈倾言正在狂奔着去见顾霁年的路上。
刚才顾霁年在电话里说他回家了，晚上见，可沈倾言一分钟也不想等了，她已经等了一年了。
她匆匆说了一句“你等我”就挂了电话，然后她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出了翘课的理由。
让唐悦帮转达一下。
再然后，沈倾言就走了。
虽然沈倾言没说具体要怎么出校，不过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倾姐出校方式除了翻墙就是翻墙。
翻的那叫一个六啊。
全一中就没有沈倾言没翻过墙。
沈倾言一刻也没有停歇，几乎是一口气就跑回了家，虽说是回家，但她却站在了隔壁的门前。
她知道，顾霁年就在里面。
她心心念念了一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男朋友就在里面。
一门之隔不再是梦。
沈倾言抬手敲门“笃笃笃”。
门“嗒”的一声应声而开。
顾霁年站在门前，沈倾言站在门外，时隔一年之久，他们又见面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了有一分钟，门里清风霁月的少年笑了笑，用真切的声音轻声道。
“好久不见。”
沈倾言想，真的是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这一年来，你还好吗。
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退学。
你退学后去了哪又发生了什么。
从见到顾霁年的那一刻，沈倾言就忘了自己想对他说什么，在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要对顾霁年说的话。
可她现在全忘了。
就算记得，她也不想说了。
只要他回来了就好，多说无益。顾霁年想说的自然会说，他不想说的她就不问。
“我，我还好吧，站着干什么进来啊。”顾霁年把她迎进来，“那你呢，你过得还好吗。”
沈倾言心道，不好。
她一向诚实，心里怎么想的她就怎么说，“我过的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没有你的日子真难过。
既难过，又难过。
“是吗，是谁欺负我们的倾姐了让你看起来这么憔悴。”
沈倾言翻白眼，“你啊。”
除了你还没能有谁。
一年不见，顾霁年把明知故问变得变本加厉。
“那怎么办啊，我让倾姐受委屈了，现在她来问罪了，我该怎么深刻检讨自己才好呢。”
顾霁年作无辜状。
沈倾言挑眉，“纠正一下是女朋友，不是倾姐，你是我绯闻对象，不是我兄弟。”
如今绯闻对象成真了该改口了。
“那女朋友想让我如何深刻检讨自己呢，面壁思过的话就算了。”
沈倾言微微一笑。
“补偿我。”
-
温热的嘴唇覆上来的时候，顾霁年其实是有一刻呆滞的，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沈倾言在吻他。
和普通小情侣的接吻方式一样，但是品出的味道不同。
沈倾言的吻，带着苦涩。
因为她哭了。
她一哭，顾霁年就慌了。
“别哭了。”
这是顾霁年第二次见她哭，第一次是一年前月黑风高的某一天，她迷路了，顾霁年来找她。
第二次，就是现在。
“言言，你别哭了。”
沈倾言抬头，哽咽道，“我就是太开心了，还有一点丢人的成分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