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过了好久，湛如致才找回声音，他像傻子一样愣愣地看着连玉。
“为什么？”他艰难吐息，声音像从嗓子里挤出来，“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身边呢？”
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可以等。
就像之前她执意要进宫，他不曾拦着一样。
连玉清楚地看见湛如致眼里的痛苦和不解，他狰狞的恨意、晦涩的情意交织，要使人溺毙其中。
可连玉不会受他蛊惑。
在知道玄英那些玄妙的手段时，她就决定听从脑海里那个声音赌一把。
她要生死皆在她手，所以费尽心机拿到‘圣果’，再到现在下定决心毁了它。
向死而生。
没人能让她停下自己的道。
在这一霎那，所有的记忆像血海翻涌而来，她的眼神也由原来带着赌博的忐忑变得从容。
然后看向湛如致的眼神就有些一言难尽。
她这个师弟...胆子还挺大。
连玉以为这是幻境对他设下的考验。
湛如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抚在连玉耳旁，强硬地说，“你休想，就是死，你也会入我湛家的门。”
他已经有些痴癫，“谁都带不走你。”
他笑着，“你丢不下我的。”
“丢不下我的...”
连玉虽然恢复了记忆，但这个幻境里却使不出半丝法力，浑身已经没了力气，自然推不开湛如致。
并不在意男女大防，却对自己名义上的师弟、实际上飞升改命的工具人靠自己这么近有些不习惯。
好在，她的意识陷入混沌，等待死亡。
隐约还听见了不知道是谁的哭声。
?
连玉一醒来就知道在这一趟中她得到了什么。
修为由原来的分神初期一跃到了后期。
连玉早在真正踏入修仙一途时便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早日飞升，以命换取通天路。
可她不愿。
为了不让那群正义之师一直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连玉用秘法压制修为到元婴。
她皱眉想起这些，又将修为重新压制下去。
应朝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有点恍惚，孔雪薇紧随其后，看见应朝和连玉的瞬间脸色大变。
转身就消失在两人面前，应朝想伸手去抓她都没来得及。
“她有鬼！”应朝脸色难看，也顾不得自己和连玉还处于冷战，紧张口询问：“幻境里，她是不是对你下手了？”
应朝出来的莫名其妙，是被明雪一刀结果的，以为连玉跟他一样是被明雪害死的。
连玉摇头，“她不是关键。”
她的‘死’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但这个小妖确实有问题。
在幻境的动作就像预知了一样。
还没等她想出关键就被人打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湛如致，他身上混合了少年和青年的优势，瘦而挺拔，手背下脉络分明，看见她不自觉吞咽的喉咙凌冽蓬勃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