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冰冰凉凉，有时碰到季眠的肌肤，会让她有着些许的冷。
在他给她围围巾的时候，他高高的个子，一下把季眠整个人都罩住。季眠向上瞅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还被围巾给挡住小半。
但不得不说，当围巾围上的那一刻，季眠真心觉得比平时暖和好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把围巾围好，顾荣并没有立刻走开，他按住季眠的肩头，轻轻抱住，在季眠呆愣的时候又极快的退开，显得很有分寸。
“新年快乐。”
他这样说。
这个新年，季眠没有人陪，顾荣也不想和家里那帮人虚与委蛇，因此两个人便凑到了一起，像是共患难的人抱在一起共同取暖。
季眠每次过年都是蹭林家的年夜饭，今天是她第一次吃到属于自己的。
顾荣正在厨房里面切菜。
他独居在外，练就一身厨艺，看他切菜的手法，虽然不至于睡是大厨水平，但已经可以初见几分水准。
本来顾荣打算带她出去，但季眠害怕林子枫突然过来，发现她夜不归宿，到时候又是一堆唠叨。她真是怕死了，于是来到家中，准备一展手艺。
但等她把味素和糖拿混之后，在一旁打下手的顾荣终于看不下去。
“我来吧。”
他把季眠撵出了厨房自己戴上季眠前些日子买的粉色围裙。
季眠吐着舌头，总算明白自己做的才为什么那么难吃，然后悻悻走了出来，把门带上。门上带了磨砂玻璃，季眠因此可以看见顾荣的模糊剪影。她无意间瞥了一眼，便移不开视线。
只见厨房里的人，一只手打在另一只手的手腕处，微微动作，头稍稍低下，背却挺得很直。
也不知道顾荣是怎么做到的，他连挽袖子的动作，都好看极了。
季眠觉得自己不应该为美色所惑，因此强迫自己转过了头，看着电视里的偶像剧。后来想了想，有顾荣在，她理应换个节目，于是随便找了部排行榜，找着找着，就找到了鬼片上。
她真心觉得鬼片是所有片子里数一数二的好看，但想到今天的日子，她还是调到了春晚上面。
大过年的，就不整那么阴间了。
头一回和除了林父林母以外的人过年，这感觉让她很新奇。
尤其是尝到顾荣做菜不输林母后，她的感受更新奇了。
“你做菜怎么能这么好吃！”
她想着，情不自禁就感叹出声。
顾荣很自然地拿起旁边没人用过的筷子，悄无声息往她碗里夹菜。他的观察很仔细，那几道菜是季眠吃的最多的，也是她最喜欢的。
听到季眠的话，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你喜欢就好。”
季眠忙着聊天，没注意碗里的菜逐渐增多，只是看着顾荣。
现在打着的光，呈现出一种暖黄色，这种暖色调打在顾荣的脸上，让他身上的冷意稍稍减弱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顺。
他的皮肤是冷白色，唇是浅粉的，一切色彩都很淡，像他这个人，对所有事都很淡漠。
当他吃饭的时候，薄唇便会张开些许，食物被筷子裹挟着穿过他的唇齿，在这过程中，唇便被筷子压出两个微小的弧度。
因为季眠看的仔细，她甚至能够看见顾荣偶尔闪过的舌尖。
只有在这个时候，季眠能够确定，眼前这个人不是被上天刻出来的礼物，而是一个鲜活的人。
如今在灯光的映照下，顾荣身上的色彩被加深。
寡淡的生活，似乎也变得艳丽起来。
这可能就是秀色可餐的感觉吧。
季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