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住地哽咽着,却强迫自己带上些喜悦的味道,可是这样,越发显得悲伤:
“夫君,好久不见了,你就不回头看看请让吗?”
然而赵涉却因为这话狠狠地颤抖了起来,他没有回过头,良久,他才恶声恶气地吼道:“什么夫君,谁是你的夫君!你给我滚,快滚!”
亓请让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淌着。她伸出手,拉住那张黑色的斗篷,然而却触了满手鲜红的血迹,她已经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夫君,夫君…”
亓清让确定,她的感觉不会错,哪怕她没有看清这人的面容,可是她知道,这就是的夫君。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淌着:“夫君,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我?夫君,夫君…”
他这样是在生气她没有如他所愿去南泽为质,还是在气恼她现在自作主张哀求卫公子带她到这里?
亓清让一向都是得体大方的,此刻却露出了如此卑微的一面,她苦苦地哀求着:
“我错了,夫君,我不该违背你的意愿…你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
出乎意料的,赵涉最后猛地回过身将遮面的黑布狠狠一拽,露出了一张如魔鬼般狰狞恐怖的脸。亓清让惊叫了一声,几乎跌坐在了地上,骤然大睁的眼里是无法遮掩的恐惧。
然而赵涉却哈哈狂笑了起来,一把将亓清让的脸扳了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的脸:
“怎么样,你满意了我?你看着我的脸,看着我!我还是你的夫君吗?你的夫君是这个鬼样子吗?”
亓清让摇着头,却不挣扎,任由他这样蛮横的动作,只是泪如雨下。
她第一见赵涉,是在皇宫中的赏花宴上。
那年她不过才及笄。祖父是当朝有钱有势的宰相,她及笄之后,前来提亲的世家公子几乎踏破的相府的门槛。她躲在屏风后偷偷看着一个又一个衣冠楚楚的公子来了又去。祖父朝她招招手问道:
“清让,可有中意的?”
她垂下头,两手轻轻地绞着,就是不说话。
祖父明白她的心思,不再询问,只是和蔼一笑。
直到那日的赏花宴,她伸出手,想要细细看一朵海棠,没想到骤然与一只修长的手相触。
亓清让失措地慌忙收回手,抬眼,却撞进了以一双含笑的眼。一时间,她几乎说不出话来,那朵娇嫩的海棠已经被人轻柔至极地插在了鬓边。
后来的事情一切都似乎发展得顺理成章。宰相捧在手心里的小孙女与安平侯府世子喜结连理。真真是天作之合,羡煞旁人。
洞房花烛之夜,红盖头慢慢掀开,她羞涩不已地缓缓抬起头望向她心中的夫君,却在他的眼里那么清晰地看到了一丝不耐。
所谓的金风玉露一相逢,所谓的惊鸿一面,不过是精心安排下的一场戏。
可她还是不可自拔地动了心,对他的无一不装作是视而不见,以为这样便能维持住这表面上的看似繁荣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