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如松的声音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已经听不出了什么异样的情绪,但沈沛却知道,这看似寻常至极的此刻暗涌着多少难以言说的惊涛骇浪。
沈沛看着如松,轻轻摇摇头:“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
如松那一双与卫骊极其相似的眉眼似乎颤了颤,墨色的眼底讶然地映着沈沛的脸:“你…”
沈沛发自肺腑地笑了笑,那笑里似乎带着些历经坎坷的沧桑:“不管发生了什么,那都已经成为了往事,至少我们现在都好好地站在这里不是吗?”
如果是以前的沈沛,她或许还会固执地执着于那些她所困扰的往事。可是当经历了这诸多波折,她已然将一切看得淡然如水了。
如松全然没有意识到沈沛的这一番言语,他失神地重复着沈沛的话:“…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成了往事…”
沈沛点点头,可如松却骤然大笑起来,眼底却笑意全无,满是凄楚的苍凉:“成了往事?什么都不想知道?”
沈沛吃了一惊,然而如松已经霍然起身双手如悍铁一般紧紧地卡住了她的双肩。让她避无可避,强迫着沈沛看像他:“你说你不在意,可你若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那卑贱如狗,被人施舍的身份,你还会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在意吗?”
沈沛瞪大了眼,她明白了,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如松在意。这或许他心里一块永远存在的顽疾,天长日久地盘踞在那里,最终成了一个强大的心魔。
“你也会嘲笑我吧?你也会像那些知道的人一样看不起我是吗?”
如松的眼已然变的血红,在沈沛耳边恶声低吼着,肩上的手悄然爬上了脖颈,几乎要将她活活掐死。
不远处的芷儿已经震惊不已站了起来,捂住嘴才不让自己疯狂地叫出声来。
沈沛的眼前已经一阵一阵地发黑。
别过来,芷儿,别过来。
她在心里不住地喊着。她可以反抗,如今的如松心神大乱,她哪怕她有伤在身她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借这个机会挣开他,甚至将他反擒住。
纵使理智如此清晰,情感却告诉她,不能。
如松已然失去了理智,在她耳边残忍又痛苦地笑了起来,疯狂地吼着:“毕竟,我就是一个的妓女生的,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不是吗!”
沈沛的脑海似乎在轰然作响,就在她几欲窒息的那一刻,颈上的桎梏终于松了开,她顿时如一团软泥一般拼命咳着,喘息着跪在了地上。
然而如松却也像她一般骤然瘫坐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头,眼神慌乱不已,那身洁白的白袍早已污了,竟比她还要狼狈万分:
“…什么得公子,什么也是卫家的子孙,骗子,都是骗子!什么我娘亲是难产而死,不就是嫌弃她的身份卑贱吗?说的好听,那为何到现在还不将她记进族谱,这天下又有谁知我卫得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