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阿竟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竟与欧阳长风愠怒时的模样有八分相似。
“若是君上不想让儿臣将暗卫送给长歌夫人,就不会在司徒将军想要出手之时加以阻拦了。司徒将军,您说孤说的对吗?”
司徒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位太子果然不容小觑,他本以为那般细微的举动不会被太子察觉,谁想到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全然落在了他眼里。
“君上,”欧阳文竞笑了起来,眼底却是冰冷至极,“若是无事吩咐,儿臣就先退下了。”
说着,便毫不迟疑地起身离去,然而却听欧阳长风忽地淡淡道:“寡人只是想提醒太子一句,莫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欧阳文竞的脚步骤然一顿,良久,才冷冷吐出一句:“君上大可放心,从此以后,儿臣必然不会再见沈沛一面。”
这是阿竟请求欧阳长风放沈沛离开南泽而做出的交换。
用我万世孤寂,换你一生自由无羁。
“君上,”司徒训看着欧阳文竞离去的身影,又望着茫茫无际的海面,烟波浩渺中,那叶小舟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时隐时现。
“微臣斗胆,问君上一句,您…”
欧阳长风幽幽一瞥,“你是想问,寡人为何如此轻易的放长歌夫人走吗?”
司徒训的眼恭敬至极,却见俊美无匹的帝王忽地掩袖咳了一声,将嘴角溢出的鲜血悄无声息地拭去,眸光却骤然一暗。
“因为,寡人要送给长歌夫人一个大礼。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可就…”
欧阳长风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目光悠远的望着雾气渐消的海面,海风带起两人的衣袂,不住的翻飞着。
司徒训忽地明白过来,了然地点点头。的确,这确实是一个大礼,无与伦比,却又危险至极。
究竟能不能得到,就要看长歌夫人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行至海上,清晨时分迷茫的雾气已经渐渐消散开来。船夫一直默不做声地闷头划着桨,小舟的行船速度极快,此时还未完全出了南泽的地界,只觉四周的景物飞快地向后移动着。
凛锐在抱着剑靠在一旁默默地闭目养神。
自上了船后,凛锐就不见了踪影。沈沛本以为他自己离开了,也没有过多在意,但这一路来总感觉有人一直悄无声息地尾随一般,疑心之下多次观察却又无果。
直到方才鬼使神差试探性地唤凛锐了一声,没想到下一瞬他却忽地从船底破水而出,动作倒极为迅速干脆,却着实把沈沛给吓了一跳。
难怪她始终觉得有人却怎么也发现不了,原来他竟是藏在舟底。
莫非他都是这么跟着小舟一路尾随的吗?
凛锐全身的湿了个透,黑衣紧紧地贴着身上,海水不停地往下淌,他整个人却仍是那般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人还真是傻得可爱。
沈沛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哑然失笑,便让凛锐坐回船上来,不然他只怕会真的这样一直跟着她游到天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