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的心思…”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然而沈沛已经意识到了他语气里的异样,惑然地望向他,却被他悄然示意:
门外有人。
“我保证,”阿竟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却无比清晰地落在了沈沛的耳中:“我一定会想办法送你回天颂的,送你回到卫公子的身边,我保证。”
送你回到卫公子身边。
卫公子,卫骊。
沈沛仿佛被一道惊雷骤然击中,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她定定地看着欧阳文竞,甚至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他的衣衫。
她想起了兵临城下的那一日,他孤身一人站在严阵以待的阵前,一身白衫在边镇的寒风里飘不住地飘动,尽管他们相隔那么的遥远,她却能那么清晰地感到他是那么的清冷苍白。
一别半月有余了,他还好吗?
沈沛急切地望着阿竟,仿佛是在等一个回答。
然而阿竟却慢慢别过了头,望着沈沛期待而切然的眼神,眼里划过了一丝不忍。
“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阿竟,你告诉我啊。”
沈沛捕捉到了欧阳文竞转瞬即逝的神情,一种不妙的预感慢慢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清晰地记得,在关州之战打响的前不久,他的寒疾才刚刚复发,那样的身体他还强撑着到了。她记得她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的那一刻,卫骊向来平静无波的神情几欲疯狂。
在那个短暂又永恒的时刻他想的会是什么?
但于她而言,有那样一个眼神,勿论是从这城墙上殉情一般坠落,就是粉身碎骨,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