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侧门。
十数只灯笼在湿淋淋的雨夜滋滋地燃烧着。
“荣喜班?”
班主李三儿小心翼翼地把几乎要抵到鼻尖的灯笼挪开几寸,冷不丁地与对面全副武装的侍卫冰冷审视的眼神对了个正着,一个哆嗦,几乎摊坐在湿泥地上。
他抖着手,哆哆嗦嗦地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赵公子让我们班来唱出游园惊梦,这是拜帖。”
荣喜班可是京城广受权贵追捧的戏班。一票难求,即使没看过也听说过。那侍卫把拜帖看了又看,无奈大字不识一个,于是往李三儿身后一众伸手一指:“来唱个戏,还要提前把妆画好?”
李三儿赔着笑:“可不是嘛。”
难不成到了主家再现细细地画还是怎地?
“那你们唱戏的那,那什么,行头,行头是吧?”那侍卫转头问旁边一侍卫,“怎么不穿上呢。”
李三儿都快哭了:“那得等到上台的时候呀。”
散着幽光的灯笼从撑着油纸伞,脸画得连他妈都不认识的一个个角儿面前一一照过去。
“进去吧进去吧。”
沈沛脸上抹着厚厚的粉,混在人群里进了侧门。她一面留意着赵府四周的侍卫分布,一面腹诽:
画成这幅模样还能看出些什么,那可真是有鬼了。
白日里她便察觉,这赵府里除了正常配备的侍卫外,还有不少潜藏的暗卫,而此刻的戒备却明显比白日还要森严。
俨然是在保护什么大人物的阵仗。
这也正是沈沛次行的目的。
她的体质特殊,沾了一滴便会一下子醉过去。没想到的是,今天醒来便接到了入卫府以来第一个正式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