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宁王殿下！”他立刻也跟着跪倒。
“免礼。”
轿中人一挥手，轿子前的老太监心领神会。
“介绍一下，”老太监不紧不慢上前，微笑地指着面色扭曲到极点的西瓜小贩，“这位，是圣上最疼的兄弟，四王爷，越王殿下。”
这是借机给羞辱自己的兄弟啊，蒋天明立马明白了，从善如流地配合出演。
“……参见殿下。”
蒋天明转身面对西瓜小贩，十分标准地行了一礼。
越王拎着西瓜刀的手气得颤抖。
“啧啧，这条街都是陛下赏赐给越王的玩具，你呀，外地来的，不懂。”
“这里的东西不是你想买就买的，也不是你想不买就能不买的。”
太监幸灾乐祸看了一眼越王的表情，添油加醋道，“一切都得看越王殿下的脸色。”
“瞧，殿下现在脸色就不好。”
“想买东西，去瑞丰桥东边的街市上买吧，那里是正经做买卖的地方。”
蒋天明配合得得心应手：“多谢公公指点。”
越王脸色更阴沉了，表情僵硬，狠狠瞪着宁王道：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出海了么？”
宁王没有开口，就像听不见一样，太监自然而然接了过去：“回殿下的话，我家殿下昨日回朝，刚入京，就听说京城来了位年少英才，爱慕得很，特来邀请一聚。”
蒋天明错愕，宁王说的这人竟是他自己？
“承蒙宁王殿下错爱……”他立刻答道。
“蒋大人，请吧。”老太监一伸手，轿子缓缓落了下来。
让我跟宁王坐一起？蒋天明心中暗惊，但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跨了上去。
在场所有大内高手每一个敢阻拦。
轿子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再次抬高，在越王狠毒的眼神中远去。
“多谢宁王殿下出手相助！”
上了轿，蒋天明立刻恭敬行礼。
他在上轿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宁王的话不过是托词。
就算是请客，也没有让一个官差逾矩跟王爷同坐一轿的规矩。
他只是灵机一动想帮自己，随口编的罢了。
蒋天明心中翻腾，不管宁王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巨大的人情算是欠下了。
“呵呵，没什么，”宁王一挥手，“方才李公公说的不是假话。我确实听说过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干，将来必然是钦天监中的中流砥柱。本王有心结交。”
“在下身份低微，担不起殿下的厚爱……”
宁王摆摆手，打断了蒋天明的虚词：“本王，是个商人。跟我四弟那种过家家的商人不一样，本王可是真正的商人。”
“前不久，我奉陛下之命，携带天朝物产出海寻访周边各藩国，进行海上贸易，昨日刚刚回朝。我私下也经商，甚至可以说，是北武境内最大的商人。”
“陛下的手足兄弟，只剩下……我们俩了。陛下对兄弟还是很溺爱的，只要不牵涉朝政，一切迁就着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四弟爱玩爱闹，只要不出格，陛下就由着他闹，还赐了他一条御街。”
说到这里，宁王表情有些伤感。
“我虽说没什么才干，但还没胡闹到四弟的份上。陛下便将海上商贸交给了我，我多多少少也能替陛下分忧解难。”
宁王果真跟越王不一样，性格讨喜得多。
也怪不得皇帝会信任他。
那种伤感转瞬即逝，宁王又恢复儒雅洒脱的形象，笑道：“我是商人，自然就没有传统世家观念中尊卑贵贱那一套。本王看重你，今日帮你一把，也是一种投资罢了。”
这……蒋天明一愣，没想到宁王说话这么直接。
但这种人也很好打交道。这话说出来，蒋天明心中确实瞬间就有底了。
“殿下真是直爽人。”
宁王问，“你要回钦天监？还是去逛市集？”
宁王只是顺手搭救他一把，当然不可能麻烦人家像出租车一样拉着自己满城乱逛。
“您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就行，多谢殿下。”蒋天明立刻忙不迭答道。
片刻之后，蒋天明站在熙熙攘攘的京城街头，恭敬目送轿子重新抬起，晃晃悠悠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