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车，周子瑜只能背着成春兰在大雨中一步步往前走。
没有食物，周子瑜的体力很快消耗殆尽。
他吃力地背着成春兰，双腿几乎是一步一步在地上吃力地挪动。
胸口下，胃痛隐约传来。
随后一发不可收拾地越来越痛，像被人揪、刺、挖肉一样。
周子瑜忍着剧烈的疼痛，嘴唇都快被他咬破了。
忍不住低声咒骂，“该死。”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
感受到周子瑜的状况，成春兰艰难地睁开眼睛，挣扎着要下来。
“放我下来，我，我自己可以走。”
周子瑜却像是没听到成春兰说的话一样，咬着牙坚持，根本不肯将成春兰放下来。
暴雨让山路越来越不好走，泥泞的雨水在地面汇集成浑浊的水流。
周子瑜痛得浑身颤抖，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连带着成春兰一起栽在了泥水里。
周子瑜疼得面色苍白如纸，污泥和浑浊的泥水沾满了他的脸和衣服。
成春兰从来没见过周子瑜这么狼狈的模样。
“老女人，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我都背不动了。”
哪怕是到这个时候，周子瑜也不忘和成春兰斗嘴。
咬紧牙关，细碎的呻吟声从周子瑜的嘴里流出。
周子瑜苦笑了一声，拉住成春兰的手，问道，“老女人……”
“我没力气了，我浑身好痛啊……”
这是周子瑜第一次主动跟成春兰喊疼。
成春兰眼泪蓄满了眼眶，泣不成声，只能死死地抓紧周子瑜的手。
不断摇头。
周子瑜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周子瑜，生来高贵，死也轰轰烈烈！”
“老女人，你说我们死后会在地狱重逢么？”
“老女人，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好喜欢你……我就好想靠近你，好想给你我的全部，我的一切……”
“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周子瑜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可看向成春兰的时候，依旧是带着一抹笑容的。
尽管那个笑容看起来那么狼狈，那么像哭。
成春兰撇过头去，泪水掉进泥土里。
她紧紧握着周子瑜的手，用尽力气爬起来，坐在地上。
趴在周子瑜的身上，用一种几乎绝望的眼神看向面前的人。
随后，忍着头和手上传来的疼痛，拽住周子瑜的衣服。
一点，一点地将周子瑜拖进路边的草丛里。
拖进草丛里的水沟里，然后用杂草和泥土掩盖住周子瑜的身体，只留了两个鼻孔露在外面。
做完这些，成春兰的手上的伤口再次崩开，血流不止。
成春兰甚至已经麻木得感受不到疼痛了。
“老女人，你，你干什么……”
周子瑜浑身被泥和草压住，眼睛也被遮住，看不见一点儿东西。
他想从水沟里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压在他身上的泥和草，像是有千斤重一样。
周子瑜在泥和草里努力睁开眼睛，却还是一片浑浊。
他哀求着，悲鸣着，哭喊着。
“成春兰……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准乱来，听到没有啊，我问你听到没有！”
成春兰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喃喃自语着，“这样他们就发现不了你了。”
“我给白书发了定位，很快他们就回来救你。”
“子瑜，你不会死的，你会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