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如白昼的水晶吊灯下，余城微微阖眸，不敢去看程落鱼的表情，这些事情压在心头太久。
她若是不问，他一辈子都不会说。
程落鱼不自觉地皱起眉，眉心皱起一道深深的褶子，她搜肠刮肚想出一大堆劝人的话。
又觉得所有的言词都无法表达自己心里的意思。
两个人都保持一个姿势静默良久。
“余哥啊，你就是你，就像你说的，不管我想做什么，你都愿意支持我，同样的不管你做什么的决定我也支持你。”
“不论是爱跳舞的你，还是不喜欢看书的你，还是不高兴说话的你，我都一样的喜欢着，深爱着。”
余城愣愣地听着，眼眶边缘微微的红了，没什么血色的薄唇抿成一线，强制隐忍压抑着什么似的。
程落鱼定定地看着余城，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一扇明镜，倒影着他的一切，他的喜怒哀乐都无所遁形。
余城有些承受不住，开口的声音都染上零星的不安。
“落鱼，你别说，不要再说了。”
对于她的表白，余城的惶恐大于喜悦，他脑海里的回响起爷爷的话。
‘臭小子，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没有定性，今天她爱着你，明天却会别的事情放弃你，如果你给她带来指责和贬低，即使她不离开也会闷闷不乐。’
程落鱼眼都不咋的看着余城，自然也没有错过他变白的脸，泛红了的眼，她想不明白，自己的话为什么起了反效果。
她感觉自己好像给余城带来了无形的压力，好像成为了他的某种负担。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知觉上告诉是这样，没错。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两个人明明拥抱在一起，却像是隔着天涯的距离。
明明都是对方最在乎的人，可因为太在乎，太患得患失，而无法真正坦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逐渐月亮都隐藏到了黑云后面。
程落鱼的用力掐了掐掌心，借着那份痛感装出平日里轻松的语调。
“余哥，很晚了，再不睡觉那我们都要有黑眼圈了。”
余城偏了偏头琉璃般的眸子也有了些许人气儿。
“好。”
说完才惊觉声音居然那么沙哑，一张崩到极致的弦，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
程落鱼也愣了一下，飞快起身走去厨房到了小半杯温水，递到余城的手边。
“大晚上不能喝太多。”
余城抬头看向程落鱼，望到她眼里浓浓的担忧和关切。
一刹那间万种情绪涌上心头，恨不得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不要走。
也许是想说的话太多，反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最终只是接过水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到桌子上。
程落鱼拿过杯子走进厨房放入水池子，打算明天再洗。
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显示时间一点半。
平常的这个时候她都已经步入梦香，但是现在却半点睡意也没有。
大概是心里藏着太多的事情，还有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