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捏了个好时机,大军还在路上未曾皈,只有他携着几个脚程快的亲信先回来。
余下的大军都在边境受着,虞祁只当这是寻常秋狩,自然不会带兵来,要说鸿德帝确实也该遭,这样盛大的日子这样的排场,却偏偏不知道多带些人马。
平日里惜命的紧,到了正有人处心积虑取他命的时候,反倒是懈怠了。
“无事,困兽之斗罢了。”裴安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一向不似寻常小姐满头珠翠,一根银簪子挽发简单又清丽,秀气的眉仍然微微蹙起。
苏常宁坐在马上实在有些无趣,寻常丫鬟巴不得能和他搭上话,偏偏这丫头,他找了半天的话茬,仍然无动于衷。
只是偶尔知礼知节的回应他一句,规矩极了,却也无趣极了。
裴安却难舍难分的粘在虞欢身边,平日里那样雷厉风行的人,见了虞欢就像没了骨头似的。
日后倘若虞欢真嫁给他,堂堂端王只怕成了个妻管严。
“成了,话我也说了,你去吧,路上倘若见了我兄长,替我跟他说句小心。”
虞欢望着地面,枯草已然没了郁郁葱葱的生机,匍匐在地上,倒是不远处的高粱长得挺好。
她叹了口气,这样好的高粱地,如果鸿德帝不秋狩的话,养活十几户百姓也不在话下。
奢靡的是天子,受累的是百姓。
虞欢想今日谋反的倘若是什么有治世之才的贤人,裴安和她,都不会阻挠的。
裴安点了点头,又翻身上马,策马的时候风吹起他长袍,他没回头,却意气风发。
阿珂这才过来,虞欢的眸子稍稍带了几分严厉:“这回,你需得沉住气,还没到时机,别多生事端。”
阿珂咬了咬唇,心下也知道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却还是有几分理智不想牵连虞欢和虞府这是讷讷应了。
虞欢牵了她的手,两只被风吹的冰凉的手相握竟有些温热的错觉。
”会来的,裴元朗一定会有报应的。”虞欢如是说,安慰阿珂,也安慰她自己。
“嗯。”回了营帐,那股子腥味更加重,虞欢微微蹙眉,难道宫里收拾的下人这样粗心,虽说是荒郊野岭,这些营帐也应当用香细细熏过,怎的还有这样重的腥味。
罢了,总归也不过在这凑合两晚,虞欢也不是没吃过苦的人。
偏偏阿珂袖子里头那祖宗动了,微微凉的触感划过皮肤,阿珂像是察觉到什么。
眸色忽的利了,赤练从她袖子里头窜出去,顺着地上一路游走,慢慢攀上床沿。
虞欢震惊瞧着这一幕,只觉得有股子反胃的劲儿涌了上来。
那锦被之下,赫然是两条交缠在一起的蛇,芯子微吐,蛇眸竖立,浑身是青黑色的冷光,几乎能看到毒牙上的**。
赤练微微露了獠牙,身子射出去,只一瞬间,那两条蛇在床榻之上翻滚,不多时,没了生息。
虞欢却在原地瑟瑟发抖,她是真害怕这些浑身冰凉的东西,能接纳赤练是因为阿珂的驭蛇之术。
现下冷不跌在她要住的营帐苦里头出现了这等腌臜东西,她怎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