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在东厂刑法里头,是需得拔舌的。”
虞欢双手交叠着,朱展觉着那烟红色的蔻丹颇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什么眉目。
正欲细细思索之时,虞欢将手负在身后。
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朱大人这莫不是在威胁小女,要拔了小女的舌头?”
她作势害怕捂住唇,惊惧的模样好似真有些害怕,朱展这才安心了些,到底只是个女子,禁不起吓。
那就好办了。
正如此想着,虞欢细细碎碎的笑声从口里泄出来,透过金色面具瞧见她笑弯的眸子,朱展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我既然敢告诉朱大人我知晓了此事,就自然有足够的证据让天下人都信我。”
“朱大人前脚将我带入东厂监牢,后脚,我自然就能让人把梦死楼那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传遍上京。”
“您从前是娘娘身边伺候的公公。”她自顾自往下说着,像是全没看见朱展手上爆起的青筋和眸里浓重的杀意。
“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多少史官等着弹劾您?”
“倘若有人知道您开了青楼。”她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来,又兀自捂着唇笑。
苏常安眉目一挑,这女子倒是牙尖嘴利,太监开青楼,呵,传出去,自然足以叫朱展本就声名狼藉的名声更加……
肮脏龌龊。
热闹瞧够了,他想起今儿个来,是找醉生楼的不痛快。
“姑娘只不过区区一个青楼的老板,妄议朝政就足以掉脑袋了吧?”苏常安也算个狠人,两只手握着踝骨一按。
虞欢倒也能听见那微不足道的骨头摩擦声,再转头就看见他分明疼的满脸冷汗,仍然强撑着笑意,就颇有些凶恶。
“我自然不敢妄议,可苏少爷好像也未曾科考入仕罢?”
“撇开威远伯府,您同我一样,一介平民罢了。”
她说话时眸光炯炯,自然有种魔力能瞧见他心底里头最不堪那一处,苏常安被她戳中心事。
的确,他所受到这一切优待一切锦衣玉食,都是那个他曾经千方百计想要撇清关系的威远伯府带给他的。
朱展冷哼一声:“今日一来,倒是知晓了欢娘牙尖嘴利不似坊间传言那般娴静温柔。”
“原是那些个没眼色的人造谣,平白叫我们这些想一睹芳容的人寒了心。”
“现在瞧来,这醉生楼也不过如此。”
虞欢冷笑,正欲回嘴,又听见那位喜怒不定的朱大人道:“独底下弹琴的姑娘算得上真性情。”
“入了本公的眼,本公明日就凤冠霞帔来迎。”
虞欢面色一变:“不行!”
朱展更来了兴致:“如何不行,这偌大的醉生楼,本公一眼相中她,是她的福分。”
“倘若她不要这福分,欢娘我自然不敢动。”
“可别人,我就难保生死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