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子倘若真谢,不妨有空多同端王来醉生楼捧捧场,日后来了只需报我的名字,这厢房自然为二位留着。
裴安倒是笑了:“你这醉生楼倒是颇有几个出色的姑娘。”
苏常安也道:“我方才瞧那秋涟姑娘,倒真是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虞欢笑了:“那好办,苏世子银子给够了,我叫她见你一面,同你私下讨教讨教诗词歌赋也无不可。”
“她是我花了大价钱从江南带回来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会些,自然是楼里最讨人爱的姑娘。”
裴安只瞧着苏常宁和虞欢相谈甚欢,自己同个局外人一样插不上话,就有些想拿苏常宁当靶子。
苏常宁大约是瞧见了他这模样不虞,住了嘴安心瞧舞,心中愈发觉得秋涟这姑娘值得一掷千金。
上京这些传言将她捧上了天,他原本是不信的,只道是青楼的庸脂俗粉,迷了凡夫俗子的眼罢了。
今日一见,俗的倒是他自己了。
虞欢瞧着苏常安和朱展的厢房,正同自己的厢房隔着大堂遥遥相望,约摸是洒扫的丫鬟方才开了窗子透气,倒是能窥见其间一二分光景。
猝不及防,什么温热的东西碰着她的手,她未曾动作,那人更加大胆,将她手整个牵在手心。
虞欢皱了皱眉,瞧了裴安一眼,又颇有些心虚去瞧苏常宁,见后者一整颗心都放在秋涟身上才淡淡松了口气。
裴安却只觉得她这眼似羞似怒,叫他一颗心都没出息的震了一震。
他初见只觉得虞欢有趣,哪家世家小姐能有她那样狠辣,初见就想让他瞎了眼。再是自己无意窥见她沐浴,她分明慌乱却又兀自强装镇定的模样可爱的紧。
再是潜移默化,她有勇,生死不惧,亦有谋,腹中经纶万千,是只聪明又美艳的狐狸。
要说来,虞欢最不值一提的,大约就是美貌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罢了。
另一头,朱展瞧见苏常安的这幅色易熏心的模样就有些恶心,也不知道裴元朗是瞧上了他哪点。
分明是个实打实的草包,除了野心再没甚拿得出手的。
“成了,且擦擦你的口水罢!”朱展颇嫌弃的从怀里掏出个手绢扔给他,大红色绣牡丹的,当真是俗气的不成。
苏常安鄙夷的瞧了那帕子一眼,又看见朱展兰花指捻杯,唇脂在白玉杯子上头印出个大红唇印,一股子恶寒升起。
他是不明白这死太监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圣上另眼相看。
倘若不是裴元朗下了命令,要来挫一挫醉生楼的威风,他断然不愿与这死太监一处!
“哟,我倒忘了。”苏常安斜眼瞧他:“朱大人眼高与顶,上京没几个入得了您的眼。”
朱展又喝了口茶,捋了捋鬓边碎发,端的风流倜傥却透着股子娘娘腔的气质,沾沾自喜道:“那是自然,庸脂俗粉罢了。”
苏常安挑眉,作势瞧了朱展半晌,开口直叫身后小厮想笑却不敢笑:“想来朱大人倘若去舞上一舞,自然胜过她不止一星半点。”
朱展当下就变了脸色,苏常安这是在暗讽他,与那逢场卖笑的女子无异,甚至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