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幼稚的语气,像个孩童,总算没了平日里那让人瞧见就累的慌的运筹帷幄之色,添了些这跟年纪该有的娇憨。
虞祁也喝的有些多,揉了揉太阳穴,苏常宁和端王今日说幕后黑手已有眉目,邀他明日去威远伯府商议。
“好好看着小姐,当心她睡不好吵夜,守夜的都仔细这点。”
虞复却面色潮红,胸口起伏之间气息粗喘,郁结之气困于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难过,虞祁皱眉问:“怎么了?复儿?”
虞复费力咽下一口气,摇摇头,“大约是喝的有些多,酒劲上来了罢!”
“瞧你,喝酒也没个节制,日后可记住了,切莫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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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欢睡了半夜,做了半夜梦,翻来覆去有些难过,梦中时常有个男子一身青衫,竹林小筑,井水潺潺,唤她欢欢。
可她若想看清男子面容便是一团迷雾蒙眼,她挣扎着起身,床边坐着个人,无声无息,吊儿郎当斜靠在她床榻上,瞧她醒了倒是一副被吓着的模样。
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到了茶水给她,开口问:“怎么,魇着了?”
虞欢囫囵一口水眼瞎才觉得有些热意涌在心头,皱眉看着他:“天色这样晚了,你来作甚?”
裴安不知从哪掏出块绢帕替她擦拭额头汗滴,她脸色和唇色都有些发白,“来看看你,担心你白日被吓着了,晚上噩梦。”
虞欢没做声,小口啜饮着茶水。
裴安又自顾自说:“这是其一。”
“其二,我特意来告诉你一声日后遇着这样的事无须害怕,我裴安倘若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半点闪失。”
“虞卿卿,我永远在。”
我永远在。
从没人这样大胆的跟她示爱,她前世虽有副好皮囊,可草包之声远扬,世家公子娶妻从来都要个好名声。
纵使有几个少年郎爱意赤忱,也是默默烂在心里,说到底是她自己前世不够优越,配不上人家的爱意与仰慕。
半晌,裴安甚至以为虞欢又不会回答了,虞欢却突然很轻很轻冒了个字出来。
她说:“好。”
她双眼熠熠发光若星若辰,可她不认为自己褪去草包之名就能让这样惊才绝艳的端王殿下爱慕她,她担心这是镜花水月,她也不愿意再做那捞月亮而淹死在井中的蠢猴子。
窗外突然有些声响窸窸窣窣起来,虞欢愣了愣,听见外头有人喊:“不好了,快去找大夫,少爷不好了!”
虞欢登时警觉起来,裴安会意,虞府将又是一场乱子,倘若有人慌忙中进来瞧见他自是另一场乱子。
他翻窗走时,惊离正好推开门,满脸疲倦,看见虞欢已经起身了,着急不已,“不好了小姐,少爷院里有人传话,说是少爷中毒了。”
虞欢眸色登时凌厉起来,李氏真是找死,这两日事务繁忙不愿与她周旋她却偏偏上赶着找麻烦。
今日却将手伸到哥哥身上去了,虞欢早已有了定夺,这次,是再不会留她在院里作威作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