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苏含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
“我怎么了？”她茫然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丫鬟们围拢过来。
“二小姐，您醒了。”有人欢喜，“您吓死奴婢了，您昨晚突然晕倒了，奴婢扶着您回房休息。”
她昏倒了？
苏含努力回想，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好像记得沈砚山杀了人。
那个人是谁呢？
沈砚山是不是疯掉了？
苏含的心口剧烈跳动，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挣扎着爬起来，掀开帷帐。
外室，沈砚山正在喝茶。
他的手边放着一把刀。
苏含愣住。
她的脑中轰隆一声，似有什么炸开，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为什么这样做？”苏含问。
她不该怀疑沈砚山的。
“你想要我死？”
她一连串问题，令沈砚山微讶。
沈砚山的表情有点怪异。
片刻，他轻声道：“苏含，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太痛苦了。”
“痛苦？”苏含冷冷道，“痛苦就能随便杀人吗？你爹娘的命，就是草芥吗？你若不爱我，你干嘛非要娶我？既然娶了我，又为何要杀了我？”
沈砚山握紧了拳头。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
他瞪向苏含，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我恨你，恨你们所有人！”
“为什么？”
“因为我要报复你！”沈砚山怒火中烧，“是你们毁了我！”
苏含的心脏，如针刺般疼了起来。
“你胡言乱语什么！”苏含呵斥他。
沈砚山冷笑。
他站起身，朝苏含扑了过来。
苏含想要逃跑。
她的丫鬟们拦住了她。
她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苏含。
“你放开我！放开我！”苏含喊道。
她的丫鬟们哭着求饶：“二小姐，别喊了。少爷会杀了咱们的……”
苏含的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尖锐嘶鸣，撕扯得她嗓子疼痛难忍，她只得放弃了挣扎。
她的丫鬟们赶紧帮她盖好了被子。
苏含的额头冒汗。
她想要喊沈砚山的名字。
可是她的嗓音被堵塞住了，她喊不出来。
丫鬟们替她擦拭额头的汗，她的心里很慌。她不知道这些丫鬟们是否忠诚，她们会不会害自己？
她的思维混沌。
丫鬟们帮她擦了汗，退了下去。
屋子里恢复了宁静。
苏含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她还在喘息。
胸膛里有股热流在涌动。
她想要吐出来。
可最终，它们汇聚成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滑落。
苏含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平静下来。她抬眸往窗棂看去，外面漆黑一片。天快亮了。
苏含的身体，还很虚弱，她撑不起力气，只能蜷缩在床角，抱紧自己。
她的眼泪止不住，她一遍遍的想，为什么？她不知道沈砚山为什么这样恨她？
她想不通。
她一夜未睡。
天蒙蒙亮，她听到门吱呀推开，有脚步走进来。
她猛然转身。
沈砚山站在门口。
他的脸颊瘦削，轮廓分明。他一瞬不瞬盯着苏含，似要将她吞噬。
苏含的眼泪又簌簌滚落。
“为什么？”她哽咽着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配得到你的爱！”沈砚山说话的语调阴森森的，带着几分凄凉和绝望。
苏含心口钝痛。
“我不配。”他喃喃重复着，嘴唇苍白无血色，眼睛却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所以我不能让你嫁给他，不能让他夺走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