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听闻，稍微放松了些，站起身，低眉垂眸往外走。
路上，遇到了丫鬟婆子，纷纷问她要去哪里。
苏含答道：“我要出趟远门。”
“去哪里？”
“去京郊的庙会。”
***
瑞王府，是京城最富贵的权势之家。
瑞王有五个侧妃。
苏含嫁给了二夫人，在瑞王府当了个小妾。
二夫人的院子离瑞王的卧房很近。
苏含一进门，二夫人就拉着她的胳膊，左看右瞧，问道：“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怎么憔悴了许多？”
苏含道：“母亲，我昨夜梦魇，做了噩梦。”
二夫人就笑着摸了摸苏含的额头，温柔问：“做了什么噩梦，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我爹爹，还有大哥，还有二妹。”苏含哽咽道。
她爹爹早逝，是苏含唯一的亲人，苏含从小把苏爹爹当作榜样。
“哦？你梦见了什么？”二夫人笑盈盈问，“梦见你爹爹了？”
苏含泪水涟涟。
二夫人心里咯噔了下，脸色变了变。
“你别哭呀，咱们先不哭了。”二夫人道，“你梦到了什么？”
“母亲，我梦见我爹爹被人陷害，惨遭冤枉，如今被关进牢狱，还不知能不能活命；我大哥被人诬陷，下场凄惨，至今被关在诏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想救大哥，又不知该怎么救。”
苏含的声音悲戚婉转。
二夫人却听得胆战心惊。
她想了想，又问：“你爹爹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怎么还没查清楚？”
“大理寺派人查，一直没有线索。”
“不应该吧。”二夫人皱眉，“这件事若是传出去，瑞王的名声就毁于一旦。瑞王是陛下最喜欢的儿子，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查不出来呢？”
瑞王是瑞王，苏含是苏含。
二夫人担心苏含会影响瑞王的名誉，所以刻意提及苏含的爹爹，希望苏含知难而退。
瑞王的手段，二夫人太清楚了。
瑞王的野心勃勃，整个王府的人都心知肚明。瑞王想做皇帝！他要娶公主！
这件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苏含是瑞王送来的，她若是死了，就会牵扯到瑞王。
瑞王是她儿子，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瑞王背上骂名。
“你不懂。”苏含低垂着头，轻轻摇了摇，神态忧伤，“这件案子，根本就查不出来。瑞王的人，已经把这桩官司压下了。”
“为什么压下？”二夫人急切追问。
苏含没有回答。
“你知道原由？”二夫人继续问。
苏含仍是摇头，道：“我不知道。瑞王殿下不让我说。”
“既然不说，那就不必说了。”二夫人淡淡说。
她不愿意让瑞王成功。
苏含抬起头，眼中含泪，看着二夫人，问：“母亲，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爹爹死掉？”
二夫人一愣。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二夫人呵斥。
苏含的眼泪落了下来。
“你爹爹死了，我和弟弟才有盼头。”二夫人道。
苏含瞪大了眼睛。
这个世界的规矩，嫡子才能袭爵。
“我不要爵位。”苏含哭着喊。
二夫人却不耐烦打断了她。
“你爹爹死了，你弟弟还能靠谁？你自己也要争气点，给瑞王添个子嗣，到时候你弟弟也有了依仗。”二夫人语重心长，“含儿，你不能再任性了。”
苏含抽泣着，泪珠滚滚滑落。
她咬唇忍住了眼泪，心底冰凉，没有任何暖意。
她突然明白过来。
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关心她。她不仅仅是瑞王的玩物，她还是个孤女。
她的父亲苏定文，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她爹爹死了，她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除了瑞王，她没有依靠，也没办法改善现状。
“含儿，你听话，乖乖待在瑞王府，别惹事。你若是惹怒了瑞王，我和你弟弟就保护不了你了。”二夫人叮嘱她。
苏含点点头。
二夫人这才放心，对苏含道：“去梳洗打扮罢。”
苏含应了声“是”。
待她洗漱完毕，换了衣裳，用了早膳，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外头突然跑进来个小厮，禀告道：“二姑娘，瑞王带着人过来，请您过去。”
“他叫你过去干嘛？”二夫人立马紧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