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不愿意多说什么。
她不想让翠鸢误会了她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个很优秀的男子。
他曾经是个很厉害的将军。
他是朝廷的忠臣,却落得被冤枉抄家流放岭南。
父亲的死,让苏含痛苦至极。
“翠鸢,我想吃水晶虾饺,你给我买吧。”苏含突然道,转移了话题。
翠鸢不明所以。
“是,小姐。”她道,“您想吃水晶虾饺?奴婢现在就去。”
苏含嗯了声。
待翠鸢走后,苏含才慢悠悠从窗户翻身离开。
他悄无声息来到了隔壁的院子外。
这座宅院比较偏僻。
此处是苏延昭休妻的地方,他们一直在这里居住。
院子很破旧,显得阴森。
苏延昭早已死亡,苏含和苏含都搬到了苏延昭的新宅院,住在西跨院。
西跨院里的仆妇丫鬟们都换了人,新进的丫鬟们胆子都不够大,畏缩躲闪苏含的视线。
苏含的眼底划过几许悲凉。
“我爹是朝廷命官,他的家业,岂能落入外姓人之手。”苏含在心里暗暗说。
她不甘心把父亲的遗产交给外人打理,特别是这些外姓人。
她一个女儿,无权无势,如何保住父亲留给她的财产?
“不行!我必须拿回我爹的东西。”苏含心想。
这座宅院,是苏延昭和他媳妇刘氏共同的财产,是两房合伙置办的。
刘氏贪婪成性,一毛钱也舍不得吐出来,全部攥紧了自己怀里。
苏含要从她手里夺走,谈何容易。
苏含在苏家的这段时间,深有体会。
“我不能任由刘氏霸占着。”苏含道,“否则,这笔钱迟早落在她手里,便宜她了。”
她在苏延昭的宅子里,住了三天。
每天早晨醒来,她都会做针线活。
她的绣工很好,绣品栩栩如生。
她绣完了一副双面绣,就把它晾在炕桌上晾干。
等晾干了,她把这幅绣品卷好。
她不是绣娘,绣技也很差劲。
她绞尽脑汁,想送一份合适的礼。
她想了很久,仍是不满意。
她索性丢到了一旁,爬到了炕上,盘腿而坐。
她开始冥思苦想。
苏含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抹身影。
苏延昭带兵打仗的功绩彪炳,他是苏延昭这一辈子中,最为瞩目、令世人钦佩的男子。他英勇果决,骁勇善战。
他是苏含的骄傲。
“他喜欢喝酒,可惜我不会酿酒,不然就送他一壶陈年佳酿。”苏含喃喃自语道,“他最近似乎瘦了许多……”
这位父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他待苏含和苏妙珠很慈祥。苏含很敬重他。她甚至不忍心让他难堪。
想了想,苏含终究摇摇头,打消了念头。
“我该送什么?”苏含陷入了沉思。
她在脑海中搜罗着适合当礼物的东西。
她在屋内踱步,来来回回。
不一会儿,丫鬟翠鸢端了热腾腾的水晶虾饺进来。
“小姐,您尝尝这个。”她轻声说,“厨房的李妈妈做得很好吃,您尝尝看。”
苏含抬眸望着她。
翠鸢是苏家的丫鬟,苏家的事她知道得不少。
“李妈妈是我祖母的陪房,祖母死后她就成了管事嬷嬷。”翠鸢解释道。
“祖母?”苏含疑惑问。
翠鸢颔首:“是,老爷子的母亲。”
苏含哦了声,不再追根究底。
她没胃口,只吃了一小碗就停下筷子,对翠鸢道:“剩下的你帮我吃掉。”
翠鸢脸红了红。
“谢谢小姐。”翠鸢道。
“你叫什么名字?”苏含又问她。
翠鸢答:“奴婢唤作翠烟。”
“烟……”苏含默默咀嚼这个名字。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似的。
她仔细回忆。
她想到了那个梦境。
“烟儿。”苏含脱口而出。
翠鸢微讶:“您记得奴婢吗?”
苏含点点头。
翠鸢高兴极了,眼睛弯起来,像月牙。
“奴婢真替您感到高兴。”翠鸢道,“您终于想起奴婢了。”
苏含笑了笑。
“小姐若是想起了往事,应该早点告诉老爷才是。”翠鸢道,“老爷若是知道,一定会很欣慰的。”
“父亲他……怕我受委屈,不敢提及。”苏含淡淡叹气,“其实,我没什么委屈的。只希望父亲能在泉下安息。”
翠鸢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