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孙彬口中叫着“成儿”,急忙奔下台阶扶住那富家公子,捧着脸确认道:
“成儿?是你吗?这这,是谁把你打成了这个样子?”
那孙彬口里的“成儿”正是那富家公子孙天成。
只见他满脸又红又紫,肿了整整一圈,又被他爹这么一捧,疼得“嘶嘶”直叫唤。
孙天成受了这等摧残,此时又遇到亲爹,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两行委屈的热泪便涌了出来,哭嚎道:
“爹啊,是我啊,这个人,就是这人打的我!
你看把我打得,爹,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曲文津见状心想,好家伙,完了完了,真是冤家路窄,在这碰上了,都尉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人。
甄元白面色不怯,瞪着孙天成,反问道:
“哟,还记得是我打的啊,难道你不该打么?!
看来还是没打服,刚才服的软是骗我的咯?”
说罢伸出右手手掌搓了搓,挑着眉道:“不服?要不再试试?”
曲文津心里一沉,自觉奇怪,这人是孙彬的儿子?
可为什么我看那个小喽啰这么眼熟?
完了,这下可如何收场……
孙天成被打怕了,听甄元白这么说,心里顿时一慌,急忙藏在都尉孙彬的身后,结巴道:
“爹,爹你快看他,太嚣张了!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都尉孙彬极爱这个儿子,眼下儿子吃了这么大的亏,当爹的不可能坐视不管。
孙彬挺直腰杆,朝甄元白直言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看在曲少爷的面子上给公子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公子不能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说法,老夫只能按钟离律拿人了,到时候还请曲少爷别怪老夫手下无情!”
曲文津正要答话,甄元白却伸手拦住,轻描淡写地道:
“解释么?很简单,欺压百姓,目无王法,路见不平,巴掌相助,够不够合理?”
孙彬见甄元白理直气壮,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心一横,又道:
“犬子或许言行有不当之处,但自有官府管束,公子又是何许人也,凭什么对犬子大打出手?
按钟离律法,当街行凶,轻则施以笞杖、黥面,重则施以刖膑之刑!公子可曾知晓?”
甄元白面露笑容,不屑道:
“钟离律我是不太清楚,但是大人一番提醒,言下之意是在怪我打的几巴掌太轻了?应该把他腿打断是吧。”
“你!”
孙彬恼怒道:
“胆大妄为!在本官面前还敢如此嚣张?!”
“孙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按钟离律把他的腿打断的。
奥对了,还得在脸上刻字是吧,刻什么好呢?就刻胆大妄为这四个字怎么样?”
甄元白面不改色地说道。
“来人!给我把这个目中无人的混账绑了!”
都尉一声令下,身边七八个官兵立马将甄元白围了起来。
曲文津虽然还没想到解决此事的办法,但兄弟有难岂能无动于衷,急忙挺身而出,挡在甄元白身前,大喝道:
“放肆!敢在曲府门前舞刀弄枪,这还在嘉禾呢!反了天了你们!给我退下!”
官兵们听曲文津这么一说,倒踟蹰在原地。
一边是郡都尉,掌管全郡军政,一边是郡太守之子,一郡之长的儿子,一时竟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曲文要见状,和气地走下台阶,赔笑道:
“嗨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小孩子家的,有点磕碰在所难免,都是自家人,孙都尉高抬贵手,有话好说啊,来来来,进府详谈,详谈。”
“大少爷不必多言,此事老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此人是曲少爷的朋友,老夫只会依律办事,不难为他便是,但是人我今天一定要带走!”
孙彬怒气冲冲地道。
“敢问孙大人怎么个依律法?”
曲文津心知此事不会轻易解决,就势问道。
孙彬回答道:
“依律就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怎么?曲少爷有什么难处么?”
“那贵公子呢?贵公子欺侮一位卖笋的老妪,唆使手下将她儿子的腿打断了。
不知这是不是当街行凶?是该黥面还是该刖膑呢?”
曲文津言辞犀利地道。
“这自有官府公断,曲公子就不必操心了。”
都尉孙彬有些不耐烦,说罢便要命人拿下甄元白。
曲文津听罢,大笑一声,喊道:
“孙大人说得好!好一个官府公断!真是大仁大义!
府兵何在?将罪犯拿下,送往官府,交由捕役,关入牢狱,等候太守审断!”
说罢便召出一众府兵,将众人团团围住。
“什么?曲公子这是何意?难道要与我官兵作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