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位从山上滚轮落下来的老兄,他停在法尔诺的脚边,仰面躺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这个人留着长胡须,胡子呈棕色;身穿红布单衣长袍,同色单裤,一双草鞋;皮肤白皙,仔细一看,长得俊俏非凡。
法尔诺低下身子端详了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这是个什么人。他从腰间掏出水壶来,打算先把他弄醒。正这时,突然有人夺过了他的水壶,回头一看,竟是艾菲。
艾菲怒视法尔诺,声音严厉:“我说法尔诺兄弟,您这里面装着高度烈酒,却竟想都不想的要给一个满面伤痕的人喷上去,究竟是哪里来的恶鬼,如此凶狠?”说罢,她推开法尔诺走到了那人身前。
艾菲招呼密探拿水,又从身上摸出一小瓶药水,轻轻在那人鼻尖一点,只见男人瞬间挺起身子,张口大叫:“水,请给我水!”艾菲递过水去,同时打断了密探与法尔诺想要问话的行动。
此处正位于法尔诺所言“剑山”的山麓,不远处已经能看到一个驿站,想必到了那里还要做些准备。这座巨大的山峰直接挡住了阳光,使得此地空气阴湿,丛林茂盛,远远望去,皆是一片葱郁的深绿世界。
好在找了一个遮阴避凉的圣地,长胡须男人终于活了过来。他千恩万谢的叩拜三人,说了一大通谁也听不懂的事情,而后非常急切地准备离开。
艾菲拉住他,劝说道:“先生,如果您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逐,那么我劝您还是把详实的情况告诉我们。”
她示意法尔诺和密探两人把风,自己则拉着男人来到一块山石之后,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我们是来自圣赫拉芙的商会,名叫麻烦商会,这名字请您不要介意,因为会长是个怪人;但我们可是正经商会,在王都里有很多好朋友能帮上您的忙,这远比您盲目的四处流亡要安全得多。”
仅仅一句话之后,这位长胡须的男人竟然沉默不语。
愣了很长时间,男人这才狠狠点点头,哀叹了一声,说道:“想不到我堂堂赫克托斯王族,竟会沦落到流亡海外的命运。”
艾菲在心中一惊:“这一身囚徒衣装的男人竟是赫克托斯的王族?这个国家的城堡之中究竟发生了怎样轰轰烈烈的往事?这或许是个好机会,不如趁女王陛下还没有移驾诸王大会的会场之前,交予她来判断最好。
不过我该如何取得他的信任,这才是关键。看来,先不要慌乱,问问情况比较好。”
艾菲把上拉的眼皮强行停了下来,这真是要感谢她的父亲,这一手随意控制情绪的本领可是父亲的亲传。她那几乎没有动摇的表情,充满真诚和信任的眼神,通通打动了眼前自称王族的男人。
“既然您愿意相信我,那么我也没什么保留,把我的故事告诉您吧。”
“我本应是现任国王的哥哥。请注意我的用词,是‘本应如此’。啊,不,我想我应该从自我介绍开始,从牢里面的介绍开始:我的匿名叫做刻耳柏洛斯;本名帕扎·赫克托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