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另一端的京城,同样沉重的心情,在天赎客栈的最高层发酵蔓延。
黑纱漫飞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整齐的摆放,唯独床是乱的不像样子,男子蜷缩在上面,身子疼的发抖却不出一声。
“师父,主上这般真的没问题吗?”
廉弑站在门外向内看,有些于心不忍的皱眉,转过身去问一旁的展月,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展月瞥一眼房内的情景,撸着胡子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没问题,这小子的模样,最多也就两个月的光景,到时候就魂归故里喽。”
“这……师父,您一定有办法,算徒弟求您了,救主上一救吧?”
要知道,放眼四海八荒,这医术最高的也就是他师父了,如果有一线希望,便是在他身上。
展月却是冷笑一声,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倒不是我不想出手,是我这小老儿真的没办法。”
“不可能,您医术过人,什么毒没见过,怎么会就没了办法。”他不愿意相信。
被自己徒弟质疑,展月只是冷哼一声,“他中的不是毒,是蛊。”
要只是毒,他怎么可能放任,就算不算之前的约定,看在苏流安的面子上他也会救,只是他真的无能为力。
蛊是边疆的邪术,他游历四方也只见过不到五次,全然不知如何下手。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廉弑有些颓唐的靠墙,失落的情绪溢于言表。
到底是爱徒,展月有些于心不忍,开口提示道,“倒也不是没有,也许流安那个臭丫头会有办法。”
“主母?”廉弑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师父。
“那丫头向来鬼点子多,也爱研究这些,兴许有办法。”
虽说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人,但是苏流安的医术在某些方面确实比他要强的多,这蛊她也是有所涉及的。
“我这就去找她来。”
兴许有办法也好过在这里干着急。
廉弑急急要走,身子刚腾空而起,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的按了下来,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不准去。”商衍之的声音冰冻三尺,却又透着虚弱无力。
他一只手还攥着苏流安的被子,四肢上不长的粗长的铁链把皮肤衬得惨白,脸色更是近乎透明,已然不想去活人了。
“可是,主上您的身子已经……”
快支持不住了。
这句话廉弑不愿说出口,就算是明明知道,他也不想承认。
“我说不许,就不许。”
商衍之的声音染上了愠怒,脸上少有的血色,却是因为情绪激动被气出来的。
一双鹰眸盯着廉弑,像是要在他身上看出来个窟窿。
“属下遵命。”
廉弑硬着头皮回答,低着头不敢看自家主上的目光,心里开始打小九九,盘算背着主上去。
男人看出了他的心思,背过身走回**,丢给他一句:
“背着我,就别回来了。”
他把自己的手脚锁起来,就是不让自己去找她,他这般模样,怕是会被娘子嫌弃。
娘子那日的火气还没消,等火气退了也就回来了,他不能去,别人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