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芩儿十分怨念地瞪了褚天歌一眼,为什么他又提起自己的痛楚。
褚天歌并不知道她内心的痛苦有多深。
她对巫皇的感情,并不仅仅是怨恨,先前巫皇对她的所作所为,太过突然,给予她的震撼与创伤很大,所以愤恨的情绪占据了主导。
但是回想起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缺乏关爱的魏芩儿,空谷幽兰般独居于古痕山,她寂寞与孤单之中,义父算是她唯一的亲人。
尽管巫皇并不是像正常的父亲那样关心她,尽管她对于巫皇更多的是畏惧,却还是在偶尔能给予她一些内心的情感依靠,这么多年积累的感情,并不是全是负面的。
她多么希望对方真的能对自己怀着亲人感情,当她渐渐长大,就发觉了巫皇对自己那古怪的情绪,她心底的阴影更深,平时若无事,她不会去雷云谷见他,除非他找到自己。
如今巫皇对于她表明了态度,把那内心隐藏着的变态欲念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她才终于确定自己一直以来的感觉并没有错,也算是二人真正的决裂。
真正的决裂之后,她知道,自己在生命中仅有的依靠也将消失,这多年对于他毕竟并不仅仅是惧怕,还包含着一份亲人般的感情,所以当愤恨的情绪冷却下来,她的伤感与痛苦才涌了上来。
就好像失去了亲人般的痛楚,尽管跟这个亲人感情不深,毕竟也是亲人。
初时跌入蚀星洞内,她并不为自己的困境惊惶焦虑,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必面对巫皇了,内心反倒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所以当褚天歌为了想找到出门焦虑时,她反而淡定得很。
褚天歌的几句话,却又打乱了她本已平静的心湖,她的矛盾与苦涩,褚天歌并不能体会,当然他看得出魏芩儿的心情不好,于是闭口不语,也懒得去招惹她了。
洞内一时处于沉寂的状态。
褚天歌自行闭目调息良久,睁开了双目,见到魏芩儿仍呆呆地坐在那里,忍不住想搭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犹豫半天,他还是笑着搭讪说:“哎,你冷不冷?”
洞内虽然微有阴冷,倒并不严重,所以他们都至于冷的,只不过,经过他这么一说,魏芩儿忽然想起来某一件事,自己的外衣已在巫皇手下毁去,如今只穿着件薄薄的轻纱。
她那曲线柔和、莹白光腻的玉体,若隐若现的,想到此处,她几乎都要惊叫出来,这么久了,岂不是让褚天歌的眼睛占了老大的便宜?
她却不知褚天歌根本没主意到这点,洞内的光线虽然不算很暗,却也并不是像白天那么明亮,只不过像是在一个星光漫天的夜里。
所以她那层薄纱衣还是可以护住身体的,只要褚天歌不走近来,就没什么暴露的危险。
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拉了拉自己胸前的衣襟,见到褚天歌的眸光没乱瞟,才轻微松了口气:“我不冷,我怎么会冷!这是古痕山,我最适应的地方,蚀星洞也不是很冷的地方。”
“这地方尽管是个绝地,不过还算不错。”褚天歌仰头看了看,深深呼吸,又笑道:“至少比起其他的绝地,气氛要好得多,没有死气沉沉的黑暗,抬头就能见到漫天星光,还挺浪漫的……”
他在说话时,又忍不住拿眼去扫那边的魏芩儿,忽然站起身,似乎想走过去。
能和美人一起夜坐观星,确实是件浪漫的事,心血**的褚天歌就想将这个想法付诸于实践,没想到他才站起身,魏芩儿见到他的动作,就立即尖声叫了起来:
“站住!你不许走近我,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褚天歌一怔,不知道她为何反应如此激烈,顿住了脚步,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又没有别的意思,你何必紧张。”
魏芩儿等自己的心态稍微平静下来,轻哼一声,“我才不想和你看什么星星,你自己待在那边别乱动。”
她其实对褚天歌并不反感,但因为心情糟糕,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就拿他出气了,另外基于受到巫皇的刺激,如今自己又衣衫不整,警惕之心也就更强,更为敏感。
褚天歌不明白她的心思变化,只是觉得这丫头太刁了吧,自己好歹是帮过她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怕是还沦落不到让巫皇打下蚀星洞的结局,
如今她对自己呵斥来去的,实在很不爽,褚天歌心想,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反正不去招惹你就是了。
他又坐回自己方才那块黑石上,原本心中的一丝绮念,也让魏芩儿的态度给彻底打灭了,他觉得真是索然无味,再也不想接近这姑奶奶,与自讨没趣。
在这沉寂的环境里,他起初无法定下心,但渐渐的心无杂念,便又开始运息行功。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第二次睁开眼时,发觉魏芩儿也将身子轻轻依靠在那边石头上,双眸半睁半闭,似乎在养精蓄锐。
褚天歌不想打扰她,但看看周边的环境,这死一般的寂静,实在又忍耐不住了,他还是要找出路,不能这么样无休止地等下去,更不能真的坐以等死。
于是他在旁边的洞壁上各种寻找,各种尝试,既然上边出不去,旁边又怎么样?有没有突破口?他盼着心中的灵觉会再次出现,告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为他解惑,但灵觉却并没出现,心下耐不住就暗骂了一声,盼着它出现时它偏偏就不见影子。
在他运力穿透洞内石壁,想试试这石壁究竟有多么结识、多么沉厚,却发现遇见了在上方同样的压力,神幻的压力能将自己发出去的力量给全部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