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深渊的尽头，是另一道海平面。”闵兴眯着眼睛，抱起胳膊轻声说。
突然，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或者这么看，咱们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大海，只有足够坚毅，才能在阴暗的尽头看到光明。”
燕子似懂非懂，渐渐的，在闵兴明亮的眼眸中找到了答案。
“是因为咱们一直坚持到了海底，才能活下对吗？海底将我们的身体颠倒过来，这里才是真正现实的世界。”燕子自言自语般说道。
闵兴调皮地挑了挑眉，笑着对燕子说：“没错，你的理解很正确。”
“难道是幻境？”
燕子转过身，面对身后那片看似毫无波澜的光洁镜面。海面上的粼粼波光反射到她的眼里，使她的眼睛更加清澈明亮。
“幻境？不，我的感觉妖后宫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根本就是颠倒的。咱们投身的那片海域就是分界线。既是分界线，又是最后的防线。投身其中的人，在获得自由之前，就该被淹死了。”
闵兴这个有些残忍的解答，让燕子难以置信。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冰冷的手掌下意识地握了握。片刻之间，有感觉到了一股温热。
闵兴与她并肩站到了一起，凝望着远方。
“这样不是正好，他们以为咱们死了，便不会再纠缠了。”闵兴语气平静而温和，牵起了燕子的手。
“希望这一次，能够获得永远的自由。”燕子嘟囔道。
“走吧！”
闵兴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一把拉着她，向着西南方向行去。这里的温度和气候很特殊，闵兴直觉不宜久留，便带着燕子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咱们去哪儿？”半路上，燕子试探着问了一声。
“当然是回人域了。”闵兴没有停下脚步，催动轻功，带着燕子半飞半走穿梭在丛林间。
“你认得路？”燕子半信半疑地问。
闵兴点了点头，敏锐的目光在浓密丛林间扫过。燕子跟在他身后，任凭他带路。闵兴手里没有地图，前进的一路上却没有迟疑，清楚地知道该从何处走。
“人域和妖域截然不同，这一带的气候很微妙，我感觉离人域很近了。”闵兴说话的同时，并没有停止搜索。
淡淡地解释了一句，闵兴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指着一个方向拉起燕子便走。
他走的很急，这一路上燕子七上八下，气喘吁吁。被禁锢久了，无论是人域还是妖域，燕子都一片混乱。所过之处，周围几乎一模一样，挑战着燕子的信心。
两个人，四条腿，这样下去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安全。心里一直有这样的疑问，嘴里却不好告诉闵兴，燕子心中矛盾难消。
暗暗观察闵兴，不声不响中，闵兴的脸上很少出现彷徨与犹豫。走出的每一步，似乎都成竹在胸。
妖族之境地域复杂，置身于某些特殊的环境中，若是不熟悉地形，很可能原地打转，就像进入迷宫般兜不出圈。虽然帮不上忙，他们所面临的艰难，燕子心里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