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程恪没说话,只是淡淡的扫了眼姜莹后就想伸手接过她盛好的粥。
然而姜莹却是无声的避了开来,她眼角弯了弯,笑意斐斐的提醒他道:“你手没好。”
闻言,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后就再也没说话,不过也没反抗。于是姜莹就一勺一勺的喂粥给他。
一碗粥见底了,姜莹才漫不经心的问道:“程少爷,你那样紧张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后者顿了顿,然后冷冷的看着她,眼底里还是那没有一丝改变的讥讽:“我就该让你死在他手上。”
这会儿倒是换姜莹看上去有些僵硬了,她许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也许吧。”
她放下了手上的碗,活动了一下有点酸的手腕,然后随意的瞥了眼病房里挂着的钟。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三了。
收回视线后,姜莹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就跟程恪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在她转过身去后,程恪的视线才状似不经意的落在她的身上,然后才发现她身上穿的这间旗袍上绣着的是一团团的绣球花。
可是因为经过了今天的事,这旗袍上也有些褶皱了。幸好姜莹长得好,不然还真没法披头散发的撑起这旗袍来。
病房的门被她顺手关上,也阻断了他的思绪。
出了医院后,姜莹没直接回去,而是在车上扎了个头发后就开着车出去绕了几圈。她摁了车上自带的自动敞篷,然后外面的风就跟不要钱一样的灌了进来。
吹得她刚扎好的头发瞬间就变得有些凌乱了。
但是姜莹也没去在意这个,而是把车开去了海城的环山公路上,一路的油门都是踩到了边缘上。
环山公路上没什么人,所以她也就堪堪的保持在了八十的时速。
放肆得差不多了后,姜莹又把车速调低了下去,点了只烟后慢慢的开着车看着环山公路下波涛汹涌的海浪。
海面和天空都是黑的,只有这条公路上才亮得刺眼。但姜莹却不喜欢这种刺眼的光,反而是更喜欢那种平静深沉。
她突然想起来多年前母亲去世的那一幕。那时是她离了那么多年家第一次回去,却也把灾难带了回去。
那时候林深和她第一次出来,都被压榨的不像个人,然后一直都是咬着牙坚持着忍耐下来。
其实说实话,就算是那段时间再怎么辛苦,姜莹都觉得自己是开心的,至少她身边有林深陪着,而一直以来她也以为林深的想法是和自己一样的。
可最后她才发现,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以为而已。
那次回去家里,林深背着她带了一帮人也跟着他们坐上了那趟火车,然后抓了她的母亲,逼她卖身。
她不肯,然而她母亲在他们手上。然而就在她迫不得已答应后,她妈却是为了她自杀了,就这么死在了她的面前。
19岁的姜莹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母亲把一把水果刀深深地插进自己的胸口,然后血流了一地。
当她母亲的血染红了那一地的积雪时,姜莹才知道,原来血能有这么红。
然而她母亲的死也没能把她救出来,姜莹在那时就已经被林深给卖了,卖在了黄金三角洲那种吃人肉喝人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