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鸣地区连营镇,位于十帆镇西南方向,是个治安非常薄弱的地方。上午,十帆镇一处贫民聚集居住的废弃街道发生爆炸,住在这里的人皆恐慌逃窜。
一个破烂无人的房屋里,伤痕累累的慕星羊用左手捂住右腹,他的右臂假肢在方才激烈的战斗中损坏掉,已经不见了。装上去的假眼也已消失,令他黑漆漆的眼洞显露无遗。
在他身后站着一女三男,女的是蜂巢情报局的艾末探员。
三男中的一人留着一头垂到腰际的闷骚长发,是魏择申,他用高傲轻蔑的眼神,望着慕星羊前方靠墙壁坐着的女子,冷笑了一声。剩余两人都是他带来的下属,正警戒着房屋的出口,避免目标人物突然用什么方法逃离。
这五人,除了魏择申,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尤以慕星羊伤得最重,其次是那两名安全局警探。
地面上,有一具流淌着鲜血的温热尸体,是身材肥胖的顾下据。他的头与身体分离了,滚到了墙角,死前仿佛述说着自己尽力的表情凝结在了头颅上。
屋外躺着五十多具尸体,有毒贩的,也有安全局警探的,大部分是前者。他们的血如同挖掘出来的泉眼一般,将地面染成了鲜红色。
“我输了,星羊。”满脸鲜血的席雪惨笑道,她已经无力逃跑了,即便有力气,她也同样逃离不了。她失去了双脚,身上伤口无数,侧腹少了一大块肉。单是用真元抑制住腹侧喷血,就让她疲于应对了。
慕星羊的左眼忽然滑下了一道血流,他踉跄了一步,单脚跪在了地上。原本已苍白的脸色发青,流出来的鲜血尽是黑色的。
他中毒了,是与席雪战斗的过程中中招的。
席雪见状,将手伸入口袋。
两名警探见了,准备出手阻止,防止席雪拿出危险的物品,但站在他们前面的艾末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席雪从口袋拿出了一个小纸包,扔在慕星羊的身前,“这是解药。”
望着地上的解药,慕星羊咳出了两口黑血,他的头越来越晕,随时都会倒下。
“怎么?不信我吗?”席雪自嘲地笑了两声,调侃道:“说不定里面是即死毒药,不吃会好点。怎么说,我也背叛了你,不是吗?”
闻言,慕星羊沉默了两秒,终是捡起纸包,打开,将咖啡色的粉末倒入嘴巴,然后伴着一口血,将粉末咽下了喉咙。
“真高兴,在最后,你还是选择相信我。”席雪的眼睛半闭着,她的生命正飞速流逝,“为了回报你的信任,在我死之前,你问的问题,我知道的都回答。”
魏择申来这里的目的,除了受命剿灭以白鸽为首的贩毒集团之外,最主要的是,从白鸽的嘴里询问出岛屿组织的目的。由于最近调查到岛屿的行动越来越频繁,好似有什么大事即将到来一般,这令得安全局和蜂巢情报局更加地加大了力度获取情报。
席雪既然愿意回答任何她自己知道的问题,这正中魏择申的下怀,他迫不及待地想开口,但如同他的下属一样,被艾末阻止了。
“她只回答慕星羊的问题,你现在最好闭嘴,不然有什么意外发展,你可承担不起损失。”艾末用唇语警告道。
意外发展指得是魏择申若是出声询问,说不定会让将死的席雪改变主意,不愿意回答任何问题了。魏择申皱了皱眉,最终放弃了开口。他还想通过慕星羊的嘴巴,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但考虑到慕星羊很有可能不配合,他连这个想法也打消了。
“你后悔吗?”慕星羊沉重地问道。
那天跟随席雪离开酒馆时,被一个女子撞到,那人正是艾末。慕星羊从艾末手里得来的小纸团是情报,上面写着五个字:“席雪是白鸽”。
慕星羊当时还不知道女子是艾末,对这个纸团很是困惑,同时也是不相信的。席雪到底是他的恩人,看在这点上,他不愿去怀疑。